“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秦嘉石的眼底布满血丝,幽深得可怕。
秦子蕙下意识地扔掉了锤子,后退几步以后狠狠地撞到了墙上,然后,她无力地滑落下来,蹲在了地上。
宋采白用被子紧紧裹住身子,还是止不住筛糠一样发抖。秦嘉石欺负她就算了,他的妹妹竟然也跑来折磨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她不敢想下去。
东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很快,楼下的大门吱呀一声响,秦子蕙终于走了。
“当——当——”秦嘉石敲了两下门,但是宋采白一动都没有动,此时此时,她只想一个人待着,不想面对那个霸道霸占她的男子。
他护着她并不是爱她,这一点儿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她对他没有丝毫的感激。
一切都安静了,宋采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她纠缠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梦里,眉心始终都没有舒展开过。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竟然有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林蓉。
“亲爱的,洞房花烛夜怎么样啊?”林蓉哈哈地笑了两声,非常八卦地问。
“秦嘉石的妹妹来了,我差一点儿死在她的手里!”宋采白揉了揉发疼的头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妹妹就是你的小姑子,你刚嫁给他,姑嫂矛盾就爆发了吗?”林蓉问。
“妹妹不是亲妹妹,从小就暗恋他!唉呀,说来话长,短时间也说不清楚!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吧,我得去吃点儿东西!”宋采白觉得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她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了。
“什么啊,你说清楚啊,喂……喂……喂……”林蓉急了。
宋采白按了挂断,翻身下床,她随便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衬衫套在身上。她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眼泪忍不住再一次滑了下来。她不想看到脖子里那些讨厌的红印,干脆把最上面的那粒扣子也系了起来。
她在冰箱里翻出了一点儿蛋糕,随便挤了一点儿番茄酱,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在吃这件事情上,她一向都不挑的,只要填饱肚子就好。可是,或许是她喝了冰箱里的冷牛奶,不一会儿就开始肚子疼。
一趟一趟地往厕所跑,本来就不多的力气迅速消失殆尽。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出去买点儿药。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你必须要花钱的时候却发现,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她的包好像还在教堂的房间里,简直是郁闷透顶!
实在不行,就找个人送药过来吧!她打了一圈电话,所有的闺蜜都在忙,没有一个人可以腾出空来特意跑这一趟。不过,她们最后给出来的建议出奇的一致,让宋采白给她的老公,也就是秦嘉石打电话。
可是,她连秦嘉石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简直是可笑又悲哀!
正瘫坐在长椅上发呆,手机响了,她满心以为是哪个闺蜜良心发现要来给她送药了,可是当她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码时,嘴角的笑意立刻就僵住了。
8888结尾的骚气号码,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是谁打过来的。
她满心以为秦嘉石会关心她吃饭了没有,身体好些了没有,没想到他接通电话直接来了一句:“我晚上八点到家,做好饭等我!”
她还没来得说话,秦嘉石就“啪”地挂掉了电话。
她怒极反笑,精致的小脸都变成了可怕的猪肝色,她现在虚弱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力气做饭呢?
每次遇到事情她最后想到的才是养父母,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巴巴地等了一个小时,她爸才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我和你妈打算到欧洲去转转,马上要上飞机了,好好和秦先生过日子!
宋采白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看来,他们已经登机了!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宋采白活到二十一岁,第一次这么凄凉。
无奈之下,她只好拼命地喝热水来补充水分,生怕自己虚脱以后再一次昏过去。因为年轻身体底子好,肚子终于慢慢不疼了,跑卫生间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窝在长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猛然惊醒,看看表,竟然已经七点五十五了。
天哪,还有五分钟,根本不够她做晚饭的!怎么办?怎么办?一想到秦嘉石那张冰块脸,她就忍不住脊背一阵发凉。
那个铁石心肠的男子,说过惩罚她就一定会惩罚她!她身体还没有好,稍微一动就不停地出虚汗,别说别的,就算只是罚站,她都坚持不了的。
“秦嘉石,你怎么不去死?”宋采白低吼了一句,赤着脚风一样冲进了厨房。
秦嘉石坐在红色迈巴赫的后排,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他眉头轻皱,望着越来越近的别墅大门,轻轻掀起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秦董,夫人做的菜不一定合您的口味,要不要我叫人给您送过来?”助手钱琳满脸担忧地说。
“不用!”秦嘉石冷冷地说。
他对宋采白的厨艺还是有幻想的,在福利院出生又是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总不至于不会做饭吧。他是一个对吃极挑剔的人,这几年厨师换了一拨又一拨,可是再好吃的饭菜也总有吃腻的时候,说不定宋采白真的会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可有时候,惊喜和惊吓之间也就一步之遥而已。
秦嘉石推门走进别墅,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没有闻到了预料中的饭菜的清香。难道,她根本没有做饭?
走到厨房门外,秦嘉石看到了宋采白低头忙碌的身影。
她背对着门口,因为太过专注,压根没有注意到脚步声的响起。
“还没做好?”秦嘉石倚着门框,冷冷地问。
宋采白似乎被吓了一跳,她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可是她来不及弯腰去捡,甚至头都没有回,一秒钟都不愿浪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