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扯着嗓子说道:“请问郑小姐在吗?”
郑宝珠闻声走出来,不禁问:“你是谁?”
车夫一笑:“郑小姐,你不是说要送人出城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请问你什么时候动身!”弯着腰,看上去一副奴才相。
他的话,无疑就证实了,郑宝珠要赶刘氏走。
郑宝珠脸色铁青,她不知该说什么来应对,因为她没做任何准备,没想到刘氏竟然是连环计,估计后头还有。
刘香莲感觉到这可能是有人在帮自己,马上哭诉道:“娘,我说的没错吧,她就是要赶我走。”
车夫故意一笑:“请问郑小姐,还走吗?”
郑宝珠瞪了他一眼:“你说呢!”糟了,是我大意了,忘了她还有帮手。越是接近成功,就越要小心,否则前面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车夫识趣的离开了。
这下,郑宝珠真是百口莫辩。
如果说苏东旭是故意挑拨,那车夫就解释不通,关键是没人会信。
刘氏也很会演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郑小姐,求求你别赶我走,你是妻我是妾,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好好伺候你跟婆婆的。”
“刘香莲,你少在这里装可怜!”彩环实在是看不下去,想教训她一顿,却被郑宝珠阻止了,这个节骨眼里,她们说什么都没用,只会越描越黑,郑宝珠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太大意,所以才会如此被动。她最担心的是,这一切还没完。
穆老太脸色铁青,心想:你果然是个恶媳,我差点就被你给骗了。
她微微一笑,语气不悦:“清儿,带孩子们出去吧。”
穆清看了一眼郑宝珠,内心一阵担忧,但她也冲他一笑:“相公,路上多加小心。”
“那我就带孩子们出去了。”穆清这种个性,实属懦弱,一有什么事,就想着逃避,等待他人去解决。
他走后,老太太盯着郑宝珠:“我的好儿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儿媳三个字,充满了讽刺意味。
郑宝珠嘴角一勾:“你觉得呢?”
刘氏则在一旁煽风点火,把一切脏水都泼到了郑宝珠头上。
老太太对郑宝珠不满,但也不至于仇视。
只是突然又有人来拜访,而且来的赫然是之前给刘氏送解药的道士。
这也是郑宝珠始料未及的,虽然她猜到可能还有后续,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道士。
见到道士,刘氏内心大喜,马上拉着老太太的手道:“娘,就是他,就是这位道长给我解的毒。”
老太太一脸狐疑之色,道士则面带微笑:“穆夫人,看来你的病已经彻底好了。”
“已经好了,谢谢道长。”刘氏内心十分喜悦,这接二连三的事,足矣扭转她跟老太太之间恶劣的关系了:“娘,我没有骗你,真的是有道长救了我,我不是装病的。”
道长一笑:“夫人病的那么严重,怎可能是装病呢。”
刘氏更是得意的抓住他的手:“道长,你帮我解释一下,那日是不是她们几个都在场?但她们偏偏说没看到你,说我是没病装病。”郑宝珠,这下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道长微微颔首,郑宝珠一笑:“道长不是云游四海吗,今日怎又出现了?”
“贫道近日一直在城外传道,如今传道结束,正准备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但想到夫人曾经答应我,若刘氏病好,会让她在城门施粥给穷人,但我听闻,最近并未有人施粥,所以过来询问一下。”道士说着对她行做揖之礼:“夫人,善恶有报,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欺骗贫道。”
明明是他们狼狈为奸,却把郑宝珠说成了一个恶人。
刘氏也马上咬了郑宝珠一口,说是她不让自己施舍穷人。穆老太也承若会让刘氏去施粥。
道士走后,郑宝珠的情况更不利,她知道,今天她算是彻底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没关系,我输得起。不就是继续留下来吗,只要你不怕死,留下来便是。
郑宝珠攥紧拳头,今天的这一切,算是给她好好上了一课,对那些坏人,绝不能仁慈。
“啪”的一声,穆老太给了晓红一巴掌,这一巴掌虽然打在了她的脸上,但实际上,她要打的却是郑宝珠的脸。“好你个贱婢,不是说从未见过什么道士吗?为何今日又出现了一个道士!”
晓红被打的有点懵圈,她捂着脸:“老夫人,当日,我,我真的没有看见什么道士。”
“还敢骗我。”老太太才不在乎有没有道士,她打晓红,是杀鸡儆猴,打给郑宝珠看的。
郑宝珠心里有点难受,毕竟晓红为了她才被打。
刘氏见状,也上前就是一脚,晓红瞬间倒在地上,刘氏对她一阵拳打脚踢,郑宝珠实在看不下去,上前阻止:“够了。”
“婆婆,你看到了吗?这个贱婢早就被郑宝珠收买,你的珍珠也不是我偷的。别人不知道那珍珠对你多重要,我还不知道吗?”刘氏说起了那珍珠的来历,让人听了肝肠寸断。
现在穆老太对郑宝珠越来越不满,所以刘氏说什么,她都信了。“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
刘氏畏惧郑宝珠,她不敢打晓红,但老太太不怕,上前就给了晓红两脚。
见状,郑宝珠喝道:“婆婆,你可不要被人耍了。”
闻言,穆老太盯着她,刘氏一哼:“你又想妖言惑众吗?”
“婆婆,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其中的端倪。我若是要赶她走,又何必等到今日,大可趁你不在家,强行把她送走。何况这车还赶到家门口来了,当着你们的面接人,这也太小看我郑宝珠了吧!我是珍珠的珠,不是猪头的猪。”
她的话倒也不假,穆老太虽不聪明,不过这点事还是能看出来的,只是因为心不满,所以未点破而已。
“再者,就是那个道士。他说他近日在城外传道,婆婆大可派人出去询问一下,看是否有有传道就知。连御医都解不了的毒,一个道士竟然能解,你信吗!”郑宝珠盯着她的眼睛,穆老太竟然感到一阵畏惧,把脸移开,转身回头坐在椅子上。
“至于晓红这个奴才,你若不喜欢也不信任,大可让她滚出穆府,但千万别折磨她,否则落人口舌。”郑宝珠盯着她:“婆婆,若穆家落个折磨下人的罪名,日后相公恐怕想要升官就难了。穆清是我相公,我怎可能不想让他当大官,她当了大官,对我岂不是更好。”
彩环也哼道:“就是。”“是啊,今日之事真是奇怪。”
“这是有人存心想要离间我跟婆婆。前几日,我回娘家,还在跟我爹说,让他多多提携穆郎。”
穆老太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但到底是谁,她心里没底。
一开始,她觉得刘氏说的对,但现在郑宝珠这么一说,她觉得也合情合理。
刘氏慌了,好不容易让老太太对郑宝珠不满,可现在她发现老太太又有点动摇,只好说道:“娘,你千万别相信她,她就是在妖言惑众。”
“啪”的一声,郑宝珠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怎么跟我说话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口口声声说我是妻你是妾,你会尊重我好好伺候我,可是你现在却这么跟我说话,根本就前后矛盾。”随后她又看着穆老太:“婆婆,这种言不由衷的人的话,你也信吗!”
老太太心里头一团糟,举棋不定,最后也给了刘氏一巴掌:“没大没小,我差点都让你给骗了。”
刘氏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咸鱼翻身,可没想到,竟然还是这么被动。“娘,我没有……”
“你还敢说!”郑宝珠瞪了她一眼,她吓的立刻闭嘴不言。
郑宝珠微微一笑:“玉环,去秀香楼把李嬷嬷请来,这香莲妹妹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还得好好的调教调教。”
这话一出,刘氏慌了,立刻向老太太求情:“娘,不要,救救我,我不要学什么礼仪。”
老太太脸色不太好,她没说话,郑宝珠则笑道:“婆婆,姑且不说之前那些人的话是真是假。刘氏缺乏教养是不争的事实,若她再犯下什么大错,穆郎这辈子都别想翻身,天子脚下,名声很重要。现在不加以调教,日后再闯祸就后悔莫及。”
觉得她说的对,老太太点点头:“香莲,你若想继续留在穆府,就得好好学习一下规矩跟礼仪。”
郑宝珠嘴角一勾,瞪着刘氏的双眼:“玉环还不去,这次顺便再请个绣娘回来,她白天学习礼仪规矩,晚上练习刺绣。”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现在不会再同情刘香莲。
只不过,刘香莲现在又不走了,对她来讲,还是有些影响。
当李嬷嬷来到穆府,刘氏见到她就像看到黑白无常一样,双腿发软,浑身冒汗。
李嬷嬷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刘氏连连退后。
“刘氏,还不过来。”李嬷嬷喊道。
“嬷嬷,她好几天没调教了,你可得努力,千万别让她忘了之前学的东西。”郑宝珠一字一句的说着,其中的含义,大家都能听出来。
刘氏马上骂道:“郑宝珠,你个恶妇。”
然而不等郑宝珠出声,李嬷嬷上前就给了她一尺子,这一尺子下去,刘氏痛的龇牙咧嘴。“身为偏房,竟然胆敢如此跟正室说话,实在是该死。”说完又给了她一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