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暮景声音逐渐压低,用树枝把篝火拨亮。
有这么厉害的相公在身边,温盈睡的异常香甜,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就算一直走不出去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总之,就是满满的安全感。
夜里,温盈做了一个梦,梦里铺天盖地的桃花,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地方。
“阿盈,你喜欢桃花,以后我就年年为你栽桃树。”易暮景的声音,缥缈梦幻。
他的模样,也极容易让人醉生梦死。
不错,是世外桃源,真的是世外桃源,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对,他们应该是一家三口才是,孩子呢?肚子怎么也是平平的,孩子呢?难道,我根本不曾怀孕,或者,我把孩子丢了!不要,不要这样!
温盈哭了,易暮景却说:“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是不能没有你。”
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
不,我就要那一个,我就要那一个!三天后,他们才来到凉州。若非有位上山砍柴的老人家指路,怕是现在还走不出来呢,
凉州比宁南县繁华多了,入了主街他们就下马车自己溜达了。
看到卖糖葫芦的,温盈就走不动,易暮景索性把整个插糖葫芦的架子都买了下来。
“荷包,荷包好漂亮啊,暮景,我像要。”
“想要什么花样的?”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易暮景;“……”还真是一个都不落。
“暮景,你看搪瓷人好可爱呀,这个像不像我们一家三口?”温盈兴致勃勃的说道。
“阿盈,我们家又不是猪在这里,买这么多东西,会不会太累赘了?”易暮景手上脖子上肩膀上都挂的满满的。
温盈也知道这么多东西不好带,可是有什么办法,搪瓷人太精致可爱,不买的话,真是个遗憾,不过,暮景说的很有道理,那就不要了吧,尽管很遗憾。
易暮景无奈的摇摇头,从温盈后面追上来,温盈看到搪瓷人喜出望外的亲了他一口,然后拿着三个小娃娃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易暮景慢吞吞的追上:“你是做娘亲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我带着我们孩子做运动呢,还不够稳重?”
易暮景无话可说。
凉州的大街真长,各种商品五花八门,真让人眼花缭乱,温盈转进一家收拾铺子,看到柜台里一支玲珑剔透的白玉簪。
“老板,这个多少钱?”温盈拿着簪子爱不释手。
掌柜的伸出三个指头,三百两,天价啊!
温盈看向易暮景,易暮景示意的摇摇头,要是买了这只簪子,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温盈皱眉,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老板,我可不可以用这个跟你换?”
掌柜的把簪子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眼中闪现吃惊的表情,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这簪子多么贵重。
易暮景上前阻止:“阿盈你疯了,这可是皇……你父亲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没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变卖。这个白玉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嘛,你要是喜欢,日后赚了钱来买就是了。”
白玉簪除了龙凤雕纹并没有别的花样,竟让她用自己的宝簪来换真是不可思议。
温盈固执己见:“我就是喜欢嘛,这是上好的长白山玉髓,打磨的恰到好处,雕纹巧夺天工,实在是难得。”
此时,掌柜的看上了温盈的宝簪,特别想换购,听温盈这样说,又大夸特夸了一番,把白玉簪说成了绝无仅有的稀世之宝一样。
温盈更不会舍弃了。
让易暮景想不明白的是,温盈什么珠宝没见过,为什么偏偏对这个白玉簪情有独钟?
让他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出了首饰铺子的门,温盈就把白玉簪插上了他的发髻。
“你这是……”易暮景吃惊的望着她。
温盈说道:“细细想来,咱们成亲这么久了,我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个,就是我送给你的,喜欢吗?”
“为什么要选白玉?”
“不是有句话叫做,陌上公子人如玉?把人比作玉的话,自然是白玉比较好。”温盈说道,“若是翠玉红玉之类的,就不够清白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也有如此浪漫的时候。”易暮景很是受用,对宝簪心疼的情绪完全没有了,心里暖暖的,抗这么多东西更有劲了。
戏院,赌坊,茶楼,数不胜数。
温盈想进歌舞坊看看呢,被易暮景拉了出来:“这不是女人进的地方,赶紧走把,找家客栈歇歇脚。”
温盈不死心:“不是女人进的地方,那就是男人进的地方咯,相公,你进去看看,告诉我里面是怎样的嘛。”
温盈就要把易暮景往里面推搡,易暮景面红耳赤的转过身就走:“你脑子进水了,居然,居然让我去那种地方,你都不会生气吗?”
“我干嘛生气?”
“那里可是女人堆!”
“歌舞坊歌舞坊,里面自然是女人,我又不是不知道。”
易暮景气的无话可说,拔掉一根糖葫芦三下五除二吃的干干净净。
“相公,你这么快就吃完了,怎么没见你把核子吐出来啊?”
“有核吗?”吃的快还真没发觉。
“里面有很多核子的,一个山楂里面大概有六七个吧。”温盈算道。
易暮景噗的咳嗽起来,温盈慌忙给他拍背:“怎么样怎么样,相公,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总是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
易暮景恨道;“还不是给你气的!”
街道两旁不是店铺就是柳树,柳树下一般有好几个小贩,看上去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温盈笑道:“超凡脱俗也好,人间烟火也好,两者若是能做到哪一个极端都是很幸福的,你说是不是呀相公?”
易暮景理解的不是很明白,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温盈挽住他的胳膊:“或许有一天,我们要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一直过下去,依我说,我们还是选择这种烟火气浓厚的生活吧,根据在黑树林熬了两夜的感觉来看,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常住实在是挺痛苦的。”
易暮景微微一笑:“好,我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