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低头望去发现我身着凌霜阁的浅水蓝袍,于是顿悟还好我方才并未贸然入城,否则笛国都城内那些巡逻的卫兵一早便将我捉了去。
“呃……”
看他们的着装模样,应当也是一些江湖上的逍遥客,可是这个问题我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曾经是师父的徒弟没错,可历经了西荒之事且我又沉睡了二十年之久,诸事也不知道还是否一如当初。
“吾等此行正要去涿光山拜师学艺,修身养性,此去同路,我们或许可以结伴同行?”其中一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率先开了口,看我一脸无措的模样,指向笛国背道而驰的方向。
原来那是去涿光山的方向。
我之前未用法术靠步行的再远也只沿途经过西荒到往涿光山,而今使用瞬行之术到了这笛国边境却一时有些找不着北,难辨四向。
“我们入了魏国一直向东北便可达涿光山,魏国民风开化,及其推崇仙道术法,对我们这些修仙之士更是尊敬又加……”那人看我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想必是以为我对他们有些提防,于是再次解释道。
“魏国?”
“姑娘是久居山中,长年不出世竟连涿光山毗邻魏国都不知?听闻魏国进来要同笛国和亲,邑城内想来也是热闹非凡,姑娘此行如若顺道也可同我们一起途径魏国,去见识……”
那个方向不仅是涿光山的方向,还是魏国的方向?他们倒是提点了我。
而且我方才没听错,魏国要与笛国和亲。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找某人帮个小忙,该让他还我一个人情了。
机会来了。
“不过姑娘若是不愿意……”那修仙之人见我杵在原地一言未发,以为是那句话惹我不快了于是又兀自解释一番。
倒是个颇为懂礼教的年轻人,秉性纯良温和,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与你们一同回涿光山了……”我抱歉地回他的话,话音刚落便抬脚瞬行,随即只听见后头几声喊的急切的姑娘二字。
他们下半句话还没出口,我便已达魏国国都邑城外,邑城虽不似笛国那般拥有强大的法阵将所有的法术压的死死的,但是瞬行却也达不了魏国国都之内。看来不论是再开化的民风,对于这六界术法人族的皇帝们还是很谨小慎微的。
于是我只得将周身的魔法还有仙术尽数封存起来,只有这样那有着极强感应的结界才不会被各种触发将我拦在外面。
封了法术我没做他想便只身进了邑城,我依稀中记得曾有一个人向我许下过一个承诺,或许现在该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魏国虽民风自由,国君大力支持各路修仙流派,但国都毕竟是国主居住的地方,一国之枢,所以也还是布下了不同于其他城池的万剑阵,屠百鬼灭凶煞,所以前脚入了这座都城,随之而来的便是压在周身的布法,力气和魔力瞬间失了大半。
邑城富饶非凡,大街上都是叫卖的小贩摊主和来来往往的华服之人,街中央还有几个八人抬着的大轿缓缓行过,许是什么高高在上不一般的达官显贵,也偶有一些素衣清袍的修仙之士来往顾盼,整个场面一派祥和热闹。
我正纳闷寻人无门人杂面生,谁料街道上过往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叫:“安远公主殿下千岁!”
我才要循声望去,就被陡然耸动的人潮推搡到了角落,但那些激动的群众显然没有半点要平息下来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对着街道中央的银顶大轿不停的呼叫着,一派翘首以盼的景象,于是我不禁好奇起这个所谓的安远公主到底是何许人也,是有如花的美貌还是温文的气质,亦或者绝代的风华?
我便只有在角落中踮着脚昂首望去,人端坐在轿子中,八面的银丝绢帛将她的身形遮的若隐若现,倒是有一派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但是越是见不着那人类女子中少见的曼妙体态就越是撩拨的我心痒痒,于是我干脆灵机一动略施了点小法,随即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半绢轿纱――
好一位气质清冷的安远公主,好一轮凉夜白月光。
我正暗自惊叹这位人间公主身上透出的仙娥一般出尘的气质,却不料想那座银顶轿撵已经巍巍消失在了街头,人群也自作散去。
我恍然想起这么久了我似乎早忘了正事。
一阵懊恼。
这才大步地朝人群中走去,我犹记得丘黎师兄当日在揽光大会上登记用的是元皓这个名字,也在小树林中曾误打误撞听见过有人称他为十三皇子,即食皇室中人,那整个邑城当是没有人没听说过他的道理。
我想到这里,于是挑了整条街最热闹的摊铺旁边截了一穿金戴银的富庶男子预备询问。
“这位路人,不好意思,还想请问邑城的十三皇子元皓的府邸现在何处?”
我话刚问完,那人便眉头紧蹙,连连退了几步。
我正纳闷何故如此,不知便不知?
谁料不知哪个角落突然蹦出几个小吏动不动就要将我捉住,拿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由分说。
我欲挣脱,奈何邑城剑阵强大我的法术使不出个大概,拼蛮力又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
“怎么回事?我是你们十三皇子的师妹,自己人!!”
我激动地冲他们嚷嚷着,可那些人去只是迟疑了一秒随即道:“自称是我们皇上师弟师妹的人多了,十个有八个是假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皇上?他现在竟成了魏国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