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方才咫尧师叔说要我跟着师父双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师父的脸色突然不大好。
“你莫要听那咫尧满口胡言,他闲来无事就喜欢胡诌。”
“可是他没说错啊。”
闻言,师父定了步子。
“我对师父的欢喜确实写在脸上啊,师父你看不到吗?”
师父恍惚间突然一怔,看着我的目光渐渐柔了下来,手掌落在了我的头顶。
“长风,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
“那师父你呢,你又懂吗?”
我问得有些不甘心。
“我…我也不懂。”
他兀自淡淡一笑。
“那师父就与我一起学啊。”
他走在前头,听完我的话后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我始终没有看清楚月光下他的表情。
次日又起了个大晚,乃是昨夜一夜辗转反侧的罪过。
不过待我到达合阳峰时,魏珝与姜时筠的第二次比试才过两局。前两局双方各胜一次,败一次。
此刻恰逢最终一局,果然,我起的真是时候。
魏珝最后一局发招时,朝台下扫了一眼。我知道,她是在找师父以及她爹的坐席。
随后目光坚定了几分,想来是得到了肯定与鼓舞。
我看的很明白,她改变了些招式,御剑于空,合手捻诀,剑为虚,气为实。
知桐与我面面相觑,从我们的角度看,剑意虚虚实实,我们皆知她是要行一险招,用剑去迷惑对手,再用气化形一击而中,自然,这一招不一定中。若是没中,魏珝则将自己全部暴露在姜时筠的攻击之下。
她这是为了赢,全然豁出去了。
这回且再看看那个自视甚高的蠢货姜时筠到底蠢到了那一步了。
不过我想我还高估了她,她却是蠢得没边了。她以为魏珝要如同昨日一般,稳稳运气,凝炼神思,于是姜时筠抬起剑又欲奇袭,趁其不备。
偷袭这一招屡试不爽,她怎得还不肯放弃。
不过如此一来,却正中魏珝下怀。她挥剑斩过去之际,魏珝虚剑应声落地,气自掌间发出。
姜时筠突然反应过来,却不料为时已晚,避之不及,魏珝却又是侧手一翻,落在地上的剑突然升起,向对方刺去。
原是计中计,局中局啊。想来魏珝为了这一仗应当耗费了不少心力。
姜时筠身形不稳,后退不及,竟是直直的跌出了结界。
第三局,魏珝胜。
崇凛师兄会了意,走上执剑台,朝着台下喊道。
“太虚境第二轮之试,第一场凌霜阁魏珝胜。”
嘉宾北座之席一华服模样甚是巍然之人闻言,突然甚是高兴的鼓起掌来。
“好好好。”
我瞧着魏珝冷着眼朝那边望了一眼。
想来这位定是魏珝那位关系不怎么亲厚的爹了。
知桐也颇为开心的迎了上去。
“阿珝厉害。”
“师姐厉害。”
我在一旁附和道。
魏珝的神色突然转好,摆手道。
“我还没进二十第呢,此时谈厉害尚早。”
恩,真真经不得一夸。
“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小心明日在我手下三局皆败。”
余兮师兄不知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
“知桐在此谢过师兄关心,这应当是你自己需要担心的问题。你说说你除了医术尚可拿的出手,你的心思什么时候放在过修行上,真是枉为听竹大弟子。”
“你以为你勤勤恳恳修行这么些年,修为就比我高出多少了。你这十多年的修为还不如才入师门月余的长风师妹呢。而且你昨日自我这顺去的清凉膏还来。”
“那是我凭本事赢来的,倒是你输不起,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去,怎么好意思开口。”
“……”
完了,这两人碰一块了。
知桐他素日里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相谈甚欢,余兮师兄在我记忆里也是个逢人皆是一张笑颜的和善之人。怎么这二人碰在一块,会有如此奇妙的反应。
我见魏珝不动声色的朝他们二人的方向远离了些。
明智的举动,于是我也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些。
这一离倒好,我竟是与胡窈那老妖怪隔着人群打了个照面。
她像是挑衅似的,故意拿鼻孔对着我。抬起手紧紧环住身旁星曜的胳膊,像是在炫耀什么。
星曜显然是没注意到我,只是一脸诧异的看向身边的胡窈。她却是陡然收回目光,盯着星曜的眸子笑的颠倒众生,余光却还在瞟着我。
老妖怪,我暂且要让你守口如瓶,懒得与你计较。我内心暗自思忖到。
许是太虚境的弟子们经过了初试,皆有了些许倦怠之意。第二场显然打的匆匆且力不从心。如今我想我是知道为何丘黎师兄要不费吹灰之力的赢我,因为我虽说胜算不大却可以耗费他些许气力,将他的神思修为消上一消。若是我并未在上一场中尽了全力,那么他赢的几率必定要大得多。
想到此我在人群中搜寻了半晌丘黎师兄的身影,却发现他站在人群后方,漫不经心无视着身旁姜时筠的泫然泪下,目光只是死死的盯着嘉宾席位北座之区,一身穿黑色华服一脸肃穆之人,仿佛要将执剑台上的水幕结界盯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