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猛地一回头,想都没想握紧拳头就是一挥,却被他稳稳的提住,然后四两拨千斤地拨了下来。
“小兔子现在变回女子了,怎么还如此粗鲁?”
我满腹怒火的瞪着他,好似要将他一把火烧干净。
“你还好意思说,那日若不是你我怎会差点让人煮了。”
我抬起另一只拳头,依然被他提住。
“如今一见,你不是好好的杵在这吗?不过,那日的火有没有将你烧到?”
我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懵了,当日他只是捻诀将我变作了兔子,并未放火烤我啊。
“我说的是你变回来那日?”
他拨下了我的手,悠悠的绕过我走在了前头。我却疑惑的很,难不成他料事如神,那日撞翻火架子及往后之事皆是由他一手安排,带着满心的疑虑我追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什么都知道?”
他却是微微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
我被他挑起了疑惑,此人却不给我解答。由此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邪火,向着他的背影又是一拳。
他侧身一躲,转过头依旧眉眼弯弯。
“别动怒,老儿我告诉你就是,我乃帝休,是一个千年树仙,自是属木系的,你能够变回来必定是历经了一番火烤,火克木嘛。”
师姐?不过才入门一会规矩倒是很懂。不过,原来他并非什么都知道,果然还是那个没用至极忽悠人的老神仙,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我还道你真真知道什么天机呢?原是雕虫小技。不过,你好端端的一方地仙不做,跑来这干什么?不会是又想了什么整人的把戏所以……”
“我堂堂一方地仙,镇守西荒太平,怎得被你说的如此不务正业。”
这帝休老儿竟还恼了,眉梢一挑背过身去,不拿正眼瞧我。
“好好,您老一方神仙。那您老告诉我呗,您来此所为何事?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大家西荒所发生之事,我就告诉大家你是地仙,如此一来听竹小筑登门拜访的师兄弟们必定接踵而至。”
“几月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讨厌。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就是那日的大蛟属火象我一颗老树属木象打不过,尚且让它跑了。听闻你们涿光山上有一水象登峰造极之人,正好治治那火象的异邪。我就慕名来此打探了。”
他埋着头没好气地嘟囔道。
“不会吧,连你都打不过,到底是何方异邪?你打不过不会上天去搬救兵么?我们门中之人比天上的神仙还厉害?”
看来凡人也有厉害的凡人,神仙也有没用的神仙。我唏嘘不已,斜睨着有些无奈的帝休,瞪大眼睛好奇的揪着他连续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上天?我若是事事都要上天搬救兵那显得我这个地仙何其无用,那多没面子啊。”
原本眉清目秀的帝休五官全部揪在了一团,可见此番话他说的甚是不甘。
“不是么?我觉得你说得对呀,你确实无用,手边的大蛟让它给跑了,捻诀诀不灵,还将我变成了兔子,你说说你占着一个仙位,都做了些什么好事情?”
我又是一番无情的挤兑,他却将脸偏的更甚,根本不愿抬眼看我。我方知我此话未免说的忒不近人情了些,忒让他下不来台了些,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喂,帝休老儿,别啊,别生气啊。怎么说如今也是同门,我不是有意伤了和气。”
他这才缓缓地将脸偏了过来,没好气的打量了我一眼。
“行了不想再跟你废话。我要回阁门报道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再见,不,唯愿别再见到你。”
他甩了甩衣袖,背过手,走在了前头。
“别啊,我极愿意见到师弟你愿意得很。”
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几句,我虽看不清他闻刺眼的表情,但也知道他此刻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得很,想到这里顿时觉得真真是大快人心。
果不其然,我当真应了我那句话,又要与他再见了。那日知桐不理我,魏珝一心只知道挤兑我,师父埋首研究受害名册,于是乎我百无聊赖晃荡于山门之间,却不料碰上了急急忙忙的余兮师兄。
余兮师兄本是着急忙慌的朝前走去却在见到我后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他同我讲桑柘不愿意理那个整日整日绕在他身旁的怪帝休,崇凛师兄随掌教师伯方才下山正朝西荒去了,去寻回门中又失踪多日的一批弟子。丘黎师兄自揽光大会结束后不久,从藏钟楼出来就拜别了师门。余兮师兄现下又要赶着去救死扶伤。
我正欲出声询问门内是何人受伤,他却同我讲既然半路遇上也是机缘,他本想找一妥帖之人带帝休去藏光阁挑一把称手的兵刃,思来想去觉得知桐合适,不过还未到凌霜阁却半路遇上了我,又说我怎么说也是到了神虚境的,由此便由我去。
我只知丘黎师兄心不在天外而在于庙堂,却没想他如此快就要投身于人情翻覆似波澜的朝堂了。
我正欲再一次打断问余兮师兄门内受伤何人,他却说了声多谢师妹,然后直接御剑而去,留我一人在原地一脸茫然。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如今我面前的帝休看着我一脸不悦了。
“人间有一句话倒是说的没错。”
我凑上前去,竟发现这玉面小郎君连生气都这么好看,不禁细细欣赏起来。
“什么?”
我只顾着盯他,问的却是毫不经意。毕竟古往今来,我对于好看的人好看的事可算的上全然无法抵抗。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