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珝?”这件事怎会扯到那个别扭的丫头,不过我看西风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慢慢捋明白了一些事情,西风自魔族寻到了涿光山,只为了寻魏珝,而如今却出现在了这个诡异的镇子,还口口声声愧疚地重复着他弄丢了魏珝。
“你别急,跟姐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出声安抚此刻郁郁不安的西风,也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日姐姐不声不响地就独自离开了涿光山,小珝姐姐见众人好似在瞒着她什么,于是就寻来了那个叫知桐的,然后那个叫知桐的也支支吾吾不肯言明.....”虽然西风说的语无伦次,连着同门师兄弟的名字也混淆不清,但我也大致听明白了他想表达的东西。
于是我将他的话顺了一顺,才知道事情经过大抵是魏珝见我与师父同时失了行踪,于是内心起疑,谁料久问知桐不下,于是便一遭一遭地询问门中其他师兄弟。正巧遇见回山的执剑师伯,于是听闻此事,便拉来崇凛师兄的同门师弟连番追问,崇凛师兄同门师兄弟不堪其扰,于是将事情合盘托出,连带着那位百年前门中之高人以及他留下的记事手札一并说漏了嘴,魏珝才因此得知这三界难寻之地——诡镇,也知我寻来此地,随即心有不甘,不甘被隐瞒,亦不甘我风风火火独自前来。谁知西风发现了魏珝的打算,魏珝拗不过他便带他一同前往,却不料在诡镇之外偶遇群魔,西风还说这群魔气息怪异不似凉川之魔,而后群魔抓了魏珝,并言明她属木象说要将其捉来炼化异邪,西风负隅抵抗身受重伤在与群魔周旋之际不知遭何人暗算,一觉醒来便身处画骨楼了。
群魔,气息怪异?指的应当是我二叔那群,西风这小子,真真是一个情场低手,魏珝让往东便不肯往西,只知一路随其后,孤男寡女之间一点套路都不懂。
我听了片刻,想了一想,方意识到我一心皆在西风身上,竟忽略了魏珝也是师父的徒弟,于是我侧目去打量师父闻言后的神色,发现他面色如常,但在意他如我我还是捕捉到了了他眼底的丝丝忧思,我竟无言,一时之间屋内几人沉吟良久。
“不要看我,你们门中之事我不便插手。”帝休察觉到我对他投去的打量的目光无奈的对我耸了耸肩。
“师父,师姐她如今也来了诡镇且身陷囹圄……”我话还未说完,生生被西风一嗓子打断。
“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她,姐姐你知道她现在身陷何处……”西风一边嚷嚷,一边吃力地撑着床板作势就要起身。
“你去什么去,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去拖我和师父的后腿吗?”我一掌摁在西风肩头,将他拍了下去。
“异邪炼化一人需七日,我估摸着你那位师姐被捉去也不超过七日,还可以捱上一捱,待到你们前去营救。”帝休冷冷地打断。
不过,帝休似乎对方才西风所言群魔于诡镇中炼化异邪之事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并且说出异邪这二字时也似乎对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你都知道?’于是我对这个深藏不露的老神仙挤眉弄眼的传起音来,我知道帝休此人不会说谎,他也没必要同我隐瞒什么,一般说来,我若问了他皆是如实告知。
‘是早就知道,怎么,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什么。’帝休同我传起音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而且既然你知道那大蛟与那群魔是一伙的,你还预备袖手旁观?’我瞪着帝休,忿忿地传着心中的质疑。
‘你只需记着我知道的比你们早且比你们多,况且其一我打不过那只大蛟,其二这是你魔族家事,其三现在还加了一项你同门私事,其三你既然对我有所隐瞒我为何又要不遗余力地帮你。’帝休没好气地回瞪我。
‘欸,我说你这个老神仙,怎么心胸这么狭隘呢,那大蛟的事不也是你业务能力范围之事么?’我不明白这个老神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那我只管收服异邪罢了,其他的拒不插手。’帝休将胳膊盘在胸前,一副看戏的姿态。
‘行,那你在我与师父行动时留在这看着这小子不难为你吧,反正你也无所要事。’我尝试与他谈判,顺带将西风按于床榻上动弹不得。
‘我看一副你心诚所致的模样,我就勉为其难吧。不过,你这弟弟有几分意思,比那涿光山的桑柘还有意思。’帝休故作勉强的答应我,还顺带调侃了一番西风。
‘不对,方才怎么知道他是我弟弟时你也一点都不惊讶?’我质疑地看着帝休,因为这是我当下最好奇的问题。
‘人世间那么多桩事有什么好惊讶的,且树本无心,能让我心绪浮动的事情世间至此也一件没有,我你是窥探不得的。’帝休的这句话像是在自叹,又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对其作多探究,不过我今日总算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神仙的威严所在,不愠不怒,却使人望而却步。
‘故弄玄虚.....’
我还欲传达点什么意思给帝休,好安慰安慰他,却忽然被沉吟至今的师父一声打断。
“长风,随我出去一趟。”师父目定定地说着。
“恩。”想来师父心下应当有所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