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唐玉都不会反驳楚浅浅的意见,瞧出楚浅浅是真的有事急着回去后唐玉就没再为难她,挨个和两人抱了抱后就目送两人离开了。
和唐玉分开后楚浅浅本来是打算自己打车离开的,却被艾丽给拒绝了,她坚持由她送楚浅浅回去,“现在天都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打车多危险啊,由我送你就行了。”
言辞间攻气十足,十足的保护姿态——完全忘记了她的性别也是女性。
这一点上就体现了艾丽的性格,不仅对于女性充满了保护欲,在面对要好的女性朋友时更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男人来看,保护欲极强不说还完全不记仇——私下相处时虽然会因为嘴贱而被针对,但本人却完全不会上心。
是非常容易相处的性格。
最后楚浅浅还是被艾丽给说服了,和打闹时的情况不同,当艾丽做出这种姿态时楚浅浅拿她完全没有办法,也可以说是一物克一物吧,楚浅浅克制不正经状态下的艾丽,而正经状态下的艾丽则克制楚浅浅。
到达写意竹林的时候楚浅浅本来是打算邀请艾丽上楼去看看的,虽然屋里可能,呃,有些不太干净,但她还是确信能够快速清理出一些干净的可以落脚的位置来给艾丽坐。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艾丽刚刚同意的下一秒,楚浅浅都还在思考先从哪里开始比较好呢艾丽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一通没有来电名称的电话。
通话时间不算长,从接通到挂断也就一分钟的时间而已,但艾丽的表情却是发生了几次变化,从平淡到皱紧了眉头,再到眉头松开,总而言之,电话里传来的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怎么了,艾丽?”
难得的,艾丽没有回答楚浅浅的问题,而是摇了摇头,道:“对不起了,浅浅,我这有些急事,恐怕得先离开了。”
所谓的急事毫无疑问是和刚刚打来的那通电话有关。
楚浅浅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知道艾丽不想说后也没有勉强对方,只是挑眉,笑了笑,道:“好吧,那你就先回去吧,嗯……如果有麻烦的话要和我们说啊,不说帮多大忙吧,但多少也能给你一些帮助的。”
回应她的是艾丽爽朗的笑容,“那是当然!”
原本以为会有的客人中途离开了,楚浅浅只得一个人进屋——好在这种情绪她也还算习惯,从一开始的不喜欢一个人独居,到现在的可以淡定的一个人生活,解决平时的一些小问题,楚浅浅觉得她的进步还是比较明显的。
更何况,在这个茫茫人海中能有一个稳定的落脚之处就已经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原本,楚浅浅是怀着这样轻松的情绪打开公寓的门的。
“啊!你是谁?!”
说是被吓了一大跳也不为过,楚浅浅警惕的站在门边——她才刚进屋,连门还没有关上,行李箱也还放在她的脚边,总的来说,这是一个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
和楚浅浅一样震惊的还有吓住她的那个人,他,或者说她才对。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的人,一开始楚浅浅以为对方是男人——按常理来说敢于入室抢劫的也没有女人,但当她壮着胆子努力看向那人后她却发现她的猜测错了,这位身穿黑色运动装,疑似入室抢劫犯的人是一个,女人。
身材颇为高挑纤细——这个标准是针对女性的,这也是楚浅浅在看清对方的体型后立刻知道自己认错了性别的原因,无论是臀部还是胸部,对方都有着非常柔和的曲线,毫无疑问,对面背对着她站着的不可能是一个男人。
在清楚了对方的性别后楚浅浅心里的担心就放下了一半,不是她盲目自信,而是现实中敢于入室抢劫的人中几乎没有女性存在。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对方比她还要僵硬——在楚浅浅都恢复了正常行动之后对面的女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楚浅浅把行李箱放在一旁,尽量小动静的把门给打开了些,然后就壮着胆子的走了上去——不知怎么的,她总有一种对面的人不会伤害她的感觉。
而事实也是,直到楚浅浅走到了她的身旁后那人也没有做出什么攻击性的举动,唯一的反应也只是在楚浅浅走到她右手边的时候缩了缩身子,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像是在遮掩什么似的。
也就是这时候楚浅浅才注意到面前这位身着黑色运动装的女人脸上是带着口罩的,颜色是和运动装同样的黑色,样式却不是女士的,而是一副大得足足遮住了半张脸的男式口罩。
从上至下,这个女人都透着“古怪”两个字。
和女人一样奇怪的还有楚浅浅。
按理说遇见这种疑似入室抢劫的情况时最正确的做法是赶紧离开,逃到安全区域后打电话报警,或者是寻求附近的人的的帮助,总之,绝对不是像楚浅浅这样胆大包天的凑到可疑人员的身边,并且还问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标准的搭讪言语。
楚浅浅也知道她的行动有些太过于大胆了,她平时并不是这么莽撞的人——可这个女人不一样,从见面的第一刻起她就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那股感觉太过于强烈以至于让她连忽视都做不到。
所以才出现了下面的这种情况。
“所以,你就是这个屋子的屋主吗?”说话间楚浅浅小心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在一番混乱的自我介绍后她知道了对方是这件公寓的主人,也就是邹白口中那位在国外读书的朋友。
“嗯。”是非常沙哑的嗓音,和艾丽磁性的烟嗓不同,女人的声音可以用刺耳来形容,像是用尖利的东西才玻璃上划过时产生的那种尖刺的声音。
反射性的皱了皱眉,楚浅浅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呢就听见女人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低声道:“对不起。”
是在为她的声音太过于刺耳了的这件事向楚浅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