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洛风别走!”颜可欣的声音撕心裂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如果知道生产是这样的痛苦,颜可欣不知道自己当初还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洛风!你看看,这是你的孩子。”颜可欣绝望地撕喊着,即使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无尽的疼痛一次又一次无情地将她拉回现实。
手术室的光让她目光溃散,颜可欣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只有身边的医生模糊的声音。“不行!胎位不正,通知急诊室!”
“羊水破裂太久了,有死胎的危险。”
“你们查看孕妇脉搏,心脉回归正常值。”
“醒醒!你不能睡!”医生大声喊着颜可欣,十分刺耳。
颜可欣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流逝,生命也随之油尽灯枯。她怕是活不过这个手术台了,但是她紧紧握了一个护士的衣角。
“请让我们,活下去……”
说完,颜可欣再一次晕厥了过去。一晚上反反复复,医生们都是满头大汗。
艾伦等到天明,神情溃散布满血丝,向来整洁的他看起来颓废不堪。
前半夜他只能听见颜可欣撕心裂肺的叫喊,他的心也随着她的叫喊碎成满地的废屑。但是听不到颜可欣的声音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停了。
不管颜可欣喜欢的人最终会不会是他,他只希望颜可欣,这个人,好好活下去!
有一个护士神情沮丧走了出来,艾伦神经紧绷。“医生,她怎么样?”
“难产了,胎位不正,很难走下手术台。还有我不是医生,医生在里面尽最大的努力。”
“拜托你们!”艾伦从来没有求过谁,“一定要保住她!”
护士翻了一个白眼,“自然是保大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怎么说呢?太艰难了。”
别说孩子了,如果不是颜可欣坚定的信念支持一口气,大概就要死在手术台上了。
这些话护士没有说,所有人都在努力让颜可欣活下去,希望她也不要放弃自己。
“出来了!”医生看到孩子的头,众医生会意。
这个时候的颜可欣已经是发丝凌乱,糊着汗水彻彻底底陷入了梦境。
“这个孩子……”医生们相互看了一下,叹了口气。
“已经结束了。”护士通知艾伦。
艾伦赶紧赶到颜可欣的病房,看到她呼吸均匀,只是气息还是薄弱些,终于松了一口气。
“孩子呢?”
护士有些犹豫,然后将孩子抱给艾伦,艾伦神色微变,没有说什么。
次日,颜可欣头痛,一直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可欣,可欣。”那些焦急的声音来自不同的人,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颜可欣缓缓睁开眼睛。
“夫人,教授……”她有些虚弱,“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维恩夫人紧紧握住颜可欣的手,掌心传递过来的力量让颜可欣终于感受到了现实的温度。
“好孩子,艾伦已经告诉我们了。恭喜你成为一位母亲。”
颜可欣微微睁着眼睛,眸子里说不尽的复杂。
“孩子……”
“在这里。”艾伦将女孩抱到颜可欣的面前,有些难以启齿,“医生说你羊水破的早,孩子缺营养才会体重偏轻,不过是个健康的女孩子,可欣,恭喜你。”
艾伦其实并不希望这个孩子的出世,这意味着颜可欣之后的路径更加坎坷,而且颜可欣差点因为这个孩子难产死掉。
颜可欣抱过来,果真是没有什么分量。
“这么小,就叫小点点吧!”颜可欣望着气若游丝的小家伙,突然想要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送给她当做礼物。
艾伦有些心疼,“可欣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会照顾好小点点的。还有你为什么临产没有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当时情况多危急?”
“我……”颜可欣猛然间一阵剧烈的头疼,她好像精神恍惚的时候给韩洛风打了电话,之后她就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颜可欣捂着头一阵痛苦的模样,维恩夫人赶紧说道。“你别在这里碍事了,快去买点早餐粥。”
颜可欣产后身体虚弱,艾伦干脆请了大半个月的长假。维恩教授要上课,夫人行动不便,都不适合照顾颜可欣。
颜可欣也转到产后的多人病房,其很快就跟其他产妇熟识了。
艾伦第一次踏入这个多人病房的时候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有些怀疑这里的坏境。
“要不要我给你申请个单人病房?”艾伦干脆坐在颜可欣身边一口一口喂她。
“不了,人多热闹点,有人说说话,挺好的。”
艾伦有些赌气,“我也可以陪你说话。”
颜可欣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其他产妇惊艳艾伦的气质脱俗,更加羡慕颜可欣。
“可欣妹子真是好福气,老公对你这么体贴,都不用上班的。”
颜可欣刚想解释,艾伦立马说道,“为了她请几天假而已,还是要上班的,不然怎么养小点点?”
周围的产妇都会意一笑,聊别的去了。
颜可欣百口莫辩,不过艾伦也没有说错哪里,只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颜可欣心里过意不去。
产妇恢复期的那段时间,艾伦的贴心让颜可欣重见阳光。
“艾伦。”颜可欣渐渐能出去散步了,突然叫住前面的人。
“嗯?”
“我想去你的公司上班。”颜可欣觉得受一家人的照顾还是受之有愧,她连助教的工作都辞掉了,以后还是得留个生计。
如果能帮到艾伦,颜可欣心里会好受一点。
艾伦眸子中星辰闪耀,“可以啊!随时欢迎颜大设计师。”
颜可欣摇摇头,“我想从实习生开始,你帮我投个简历就好了。”
艾伦牵起她的手,因为生产颜可欣面容憔悴了不少,“你这是信不过我的眼光,实习生太浪费时间了,你犯得着跟毕业生抢名额?”
颜可欣笑了笑,没有说话。
艾伦还是拗不过颜可欣,在人事部投了颜可欣的简历,也没有在公司提到跟颜可欣认识的事情,让颜可欣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