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黎川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客厅,一脸谦虚谨慎地通电话:“小李,放心,我中午一定会去的,也请你务必把吴老拖住,我们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南黎川攥紧拳头,狠狠地发誓,这次,一定要有实质性的进展。
夏沫沫手中的菜掉落在地上,南黎川中午要出去,出去又一定会喝酒,从刚才他打电话的神态里就能看出,今天中午的客人是非常重要的,喝酒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要是中午喝了,晚上怎么办?喝?南黎川的胃能不能受得了?不喝?计划就不能按时实施,梁萃怡会恼羞成怒地反悔的,那样一来,这次非但帮不到南黎川,还会让事情朝着不好的一面快速发展。
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南黎川发现什么,她慌乱地去捡掉在地上的菜,又换上拖鞋进屋,心乱的本想绕开南黎川,却被忽然回头的他看个正着。
南黎川只诧异了下,脸部表情又因刚才的电话而变得生动起来,继而心情大好地开玩笑:“老婆,你现在不禁文章越写越好,连人都变得仙气十足了,什么时候进屋的,我怎么没有知觉?”
夏沫沫不能说出他是因为太专注打电话才不导致的,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今天的事情,本来清晰的时候她都会时不时地犯晕,更何况突然发生了这档事儿。
夏沫沫对着兴奋的脸,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间接地承认了她本人快成仙的事实,发现不妥又赶紧摇了摇头,就再不知道点头或者摇头地,转身钻进了厨房。
南黎川的脑子激灵下,知道夏沫沫是担心晚上能不能共进晚餐的事儿,他站起来,大步走到厨房许诺:“老婆,放心,不管中午喝多少,晚上,我一定一滴不少喝。”
南黎川的这句话让夏沫沫没有着落的心情,顿时有了明朗的答案,担心也如影随形而来:“接连喝两顿酒,你的胃会不会受不了?要不,我们换明天吧?”
事情在没有答案之前总是左右摇摆不定,等对方给了答案后,反而又会不由自主地替对方着想,夏沫沫也不知道怎么了,当听到南黎川说他能承受的时候,心疼的感觉再也挡不住了。
她想,实在不行,就再去求梁萃怡,哪怕被她指着鼻子骂呢,也不能让南黎川一天喝两顿。
南黎川英-雄似的拍着胸脯,毫不畏惧地大夸海口:“我这身板,连喝两顿完全没有问题,就算是一天三喝也没事儿,你发表文章是为我增光,是咱们家的大事儿,我绝对要没有理由地出席。”
夏沫沫被南黎川的诚心打动了,同时对那句“咱们家的大事儿”敏感地心酸起来,今晚,真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大事儿”了。
她假装去拾掇菜,赶紧转身,背过去的那一刻,眼泪滴落在菜叶上,晶莹透亮,好在现在的天已经入冬很长时间了,所有的菜叶上都有星星点点的露水,那滴泪并不显眼。
她边摘菜边说:“赶紧去洗脸刷牙吧,一会儿吃早饭。”
南黎川走出厨房的那一刻,夏沫沫的双手死死地攥着菜叶,无力地做着摘菜的机械动作,一个人了,她终于可以伤心了,可以不用掩饰地伤心了,可以想着南黎川连着喝酒的难受样子,一点儿都不用掩饰地伤心了。
许久,她低头,发现本该扔到垃圾桶内的菜根,被她放在了菜篮里,而垃圾桶内,到处都是狼狈着的,鲜艳欲滴的青菜。
夏沫沫懊恼着又想起,实在不行,今天的计划就取消,突然,电话骤然响起,她以为是黄小叶,或者其她什么人的,拿过来一看,当即惊吓地看向洗漱间,还好,南黎川并没有当回事儿,还在里边洗脸。
夏沫沫赶紧按下接听键,半捂着嘴巴小声地问:“梁萃怡,你怎么打过来了?有事儿吗?”
电话内,梁萃怡的声音非常不满,隔着无线汹涌着发狠:“夏沫沫,你捣什么鬼?为什么要让南黎川中午去应酬?难道,你想取消今晚的行动吗?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夏沫沫吃惊不小,南黎川刚刚通话不到半个小时,她是怎么知道的?可实际情况是,就算今天中午,南黎川的事情没有办成功,或者受阻,也只是波折中的一个小波折。
最关键的还是要快速让梁萃怡降下火气,才能确保南黎真正的安全,想了想,夏沫沫一本正经地发誓:“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遵守诺言的,还有,你既然打来电话了,我也趁机告诉你,我给黎川买了醒酒药,放在卧室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到时候,别忘了让他吃下。”
要另一个女人照顾自己的男朋友,不,是从此以后就成为别的女人的男朋友,心,就像个撑得太久的气球,在空气中无声地爆炸,夏沫沫对着手机,难受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梁萃怡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不再追究,冷冷地回了句“知道了”,就快速挂断了电话。
南黎川从洗漱间出来,问谁来的电话,夏沫沫赶紧恢复表情,说是刘琉璃打来的,说她和赵云鹏有戏,南黎川笑了笑,就不再追问了。
中午,南黎川去赴约,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说到做到地回家了,单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最明显的是脖子那儿,红红的,一看就喝高了,夏沫沫心疼地赶紧给他倒了热水。
南黎川接过去,另一只手搂住夏沫沫的肩膀,眼睛灼热地望着她:“老婆,再有十天不到,我们就会迎来转机的。”
弯起的嘴角露出多日不见的霸道笑意:“从‘传承公司’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要回来,今天,这个跟梦想一般难以实现的事情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南黎川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