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视着夏沫沫疑惑却并没有问出口的话,韩小舍自嘲着又忍痛笑了下:“你一定疑问我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挨打,好吧,虽然是不光彩的过去,但只要你能解惑,我也无所谓自揭伤疤了。”
韩小舍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内发出了现阶段下最有力的光,紧接着就皱眉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等了两天见记者并没有任何和解的意思,就一个人又去了报社,因为你不在身边,记者就说我为了个‘怀了孕的二手货’值不值得,我听后当下就不舒服了,抬手就给了记者一拳头。”
韩小舍停顿下来,似乎又触碰到他的伤疤般,隐忍了下才又说:“没想到这家伙原来是黑道上的人,当天下午,我就被他以讲和的名义骗出来,一顿暴打,又让他的手下把我控制了起来,于是,我就成了这幅德行。”
韩小舍说完,脸上出现笨熊一般的愧疚之色,夏沫沫却早就听的又是满眼泪,她快速擦了把,眼泪是没有了,声音里的哽咽却非常的明显:“‘二手货’就‘二手货’,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定不要再动手了。”
夏沫沫忽然意识到了话语中的不吉利,此次都够惊险的了,为什么还要说下次的话题,她后悔地朝地上吐了两口,就要开始自责,骂自己是乌鸦嘴之类的,忽然,韩小舍在她怀里蠕-动了下。
韩小舍似乎要坐正一些,但又没有太多的力气,夏沫沫不明所以,见状赶紧伸手相帮,最后,韩小舍总算是坐正了些,他紧紧地盯着夏沫沫,声音浑厚坚定又嘎嘣脆地说了这样的一番话:“沫沫,不行,我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你,就算拼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随着话语,一丝柔情从对面发出,夏沫沫当下就有些愣怔住了。
如果刚才的那句“我做了我能做的,我不后悔”的话还多多少少有些遮掩情绪,那现在的“我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你,就算拼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的话,就赤果果地表达了韩小舍的心意。
夏沫沫诧异于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两个人的接触算上这次也只有两面之交,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刚想到这儿,夏沫沫就脸红心跳地赶紧扼杀掉。
她是南黎川的女朋友,还怀了南黎川的孩子,韩小舍又是南黎川同父异母的弟弟,假如韩小舍再对她有什么企图的话,那可就要天下大-乱了,不行,这种情况坚决不能出现。
夏沫沫尴尬了几秒钟,假装听不懂地从另一方面继续劝说韩小舍:“我理解你的这份心意,作为都跟‘传承公司’有关系的人,眼下,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起一致对外,这也是我此次冒险来救你的理由,所以眼下,你最主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让‘传承公司’继续发展壮大。”
随着夏沫沫的这番话,韩小舍的眼里出现了种不可捉摸的东西,他在夏沫沫的脸上瞄了好几眼,又咬咬牙,等到夏沫沫说完的时候,他悟出一切似的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
夏沫沫的心当下就像卸了个大包袱般松了下来,看着满脸正气、坚强,又像个孩童似的什么话都不藏的韩小舍,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出现,并且越来越强烈,与此同时,另一种即将展开着的幸福仿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当下就做出了决定。
不过所有的这些,都要等救出南黎川之后,眼下,她实在是没有心情。
把一切都捋顺后,夏沫沫忽然意识到,她应该带韩小舍去医院,这么重的伤要不及时去看,万一留下后遗症什么的可不好了。
她像大姐姐对待小弟-弟般,温柔关心地轻声说:“现在,我带你去医院,你浑身是伤,动起来可能会疼,咬牙忍着点儿啊。”
夏沫沫双手用劲儿,就要把韩小舍给架起来,她也在茅草屋里看到了可能当时建盖时留下的一根废弃的木棍,只要韩小舍能勉强站起来,再拄上木棍,她就能搀扶着他出来,他们很快就能赶到医院,韩小舍的伤也能尽快救治。
本来没有任何争议的事情,韩小舍却身体下沉着就是不配合,口中还振振有词:“不,我们不能去医院,千万不能去。”
夏沫沫有点儿不明白了,这么重的伤不去医院,难道等废了再去吗?可韩小舍要是不配合,她还真弄不动,就耐下性子问:“为什么,摆出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就不去,不然你就必须听我的。”
没想到韩小舍当下就点了头,也说出了他执意不去的原因:“不是我不想去医院,而是不能去,你想啊,那个可恶的记者把我打成了这样,他也会担心露馅的,关键是还有南总的事儿,我们那样做就相当于把他给暴露了,那样的话,他就会变本加厉地继续,到那时候,我受点儿委屈没什么,而你和南总就不同了,你怀着孩子,南总也将很难出来。”
韩小舍一通入情入理还体贴夏沫沫的话后,夏沫沫也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以此牵起的更为恐怖的后果,也放弃了去医院的想法,可韩小舍身上的伤总不能让它自己愈合吧,该怎么办呢?
韩小舍看出了夏沫沫的担心,眼里掠过一闪而过的紧紧盯视,随之就说出了他的打算:“医院是不能去,但是我可以去小诊所,听说离这儿不远就有一家,专治打架斗殴导致的跌打损伤,效果还非常神奇。”
夏沫沫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就听从了韩小舍的建议,拿来了那根木棍,就搀扶着韩小舍一瘸一拐地朝小诊所走去。
只是偶尔她会想,韩小舍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呢?不过很快她又给韩小舍找了个理由,韩小舍身为“传承公司”的副总裁,社会上的各路人物都要接触,自然知道的事情就多一些。
夏沫沫不再多想,就一门心思地给韩小舍治病了。
安顿好了韩小舍,夏沫沫又开始愁眉苦脸了,心也以从未有过的撕绞着的痛苦状态,发作着一个劲儿地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