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夏沫沫一直低头站着,内心做着巨大的思想斗争,韩小舍虎视眈眈地盯视着夏沫沫,随时准备要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又过了差不多一分多钟的时间,韩小舍最先开始了动作。
韩小舍倏而急切地去抓夏沫沫的手,一个没有防备,夏沫沫被逮了个正着,她的脸又像个红布似的,别扭地站在那儿。
韩小舍的脸上却现出了“终于抓住你”的神态,一双大手使劲儿地在夏沫沫的手上摩挲着,继而,嘴唇下移又要亲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夏沫沫一个往回急抽的动作,瞬间,她的手就还是她的手了,韩小舍的人却又是往前一个猝不及防的急扑,最后以狼狈地姿势收住。
夏沫沫又迅速后退,站在距离韩小舍的病床足足一米远的地方,脸涨得通红,说出来的话也相当的饱满:“这儿没有外人,我们还是别这样为好,你要是再继续下去,我想我会收回刚才说的话。”
夏沫沫说这些话是真心的,经过刚才的那一幕,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接受和韩小舍之间的亲密举动,就算拉拉手都会让人感觉万分不适。
韩小舍的眼里冒出懊悔的神色,但并不为之所妥协,他知道夏沫沫的软肋在那儿,紧盯着夏沫沫,一字一句地发问:“就算是南总暂时不能出来也不顾忌吗?”
夏沫沫的上嘴唇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停了一秒钟的时间,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却态度鲜明地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同时,心头一阵烦躁不知不觉地冒了上来,让她产生了要走出小诊所的冲动,强行压制了一遍又一遍,她才还能站在那儿。
韩小舍从夏沫沫脸上冒出来的情绪得知,紧逼是不可能实现后,就不甘地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在病床上,少卿,他计上心头,快速转移话题。
“我接受你的建议,从现在开始,只要没有外人在场,我们还是以前的关系,但假如有第三-者的时候,你绝对要配合,不然就后果自负。”
夏沫沫抬头看了下满眼受伤的韩小舍,再紧急地思考着,最后还是延续了之前作出的决定,与此同时,她也想给自己留下考虑的缓冲时间,万一就能心烦着看似波澜不惊地接受呢?
韩小舍紧跟着说:“我们下午就去见记者。”
夏沫沫猛然抬头,迷茫地看过去,去见记者是她一直盼望着的事情,是她做出牺牲的唯一筹码,她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此时的心情却不能百分百地高兴呢。
就连夏沫沫都不能否定的是,忽然之间,她发现韩小舍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行为猥琐,变得急功近利,跟答应条件之前的老实巴交时时为他人着想的韩小舍出入很大,巨大的反差让她感觉特别的不适应,也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她知道韩小舍这样说的目的,虽然收益的人绝对有南黎川,但他就没有吗?比如又趁机做些不轨的行为,夏沫沫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白皙的脸上闪现着即将掩饰不住的愤怒之色,在急欲发作的时候,她又一次采取了妥协。
夏沫沫第二次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韩小舍聪明地没有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自己老老实实地吃了早饭,规规矩矩地穿衣服下床,这样一来,夏沫沫反而有了种心虚着的无所适从。
医生来了后,他们就交了钱,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在夏沫沫以为韩小舍至少要回家休息一下的时候,韩小舍却说出了杀到记者办公室的想法。
夏沫沫听后也赞同了,去就去吧,早一点儿结束这一切也好,愣神之间,身边的韩小舍早就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了,她再产生了点儿愧疚的感觉,想了想,紧走几步,上前主动搀扶住了韩小舍。
距离报社越来越近了,夏沫沫的思想又一次产生着巨大的波动,她非常清楚这次进去意味着自己就是韩小舍的女朋友了,就赤果果地表明了她的身份,再不可能往后退了。
又一丝反悔之意泛滥着涌了起来,但都被她狠下心扼杀了,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夏沫沫拿出来,看是张伶俐打来的,一种背叛的感觉瞬间蔓延,她忍了忍,还是接听了。
夏沫沫克制着自己的强调尽量平稳:“夫人,有什么事儿吗?我出来在外边,透透气。”
夏沫沫说这些的时候,感觉心上有把刀在报复地狠狠剜着,张伶俐平生最恨对感情不忠的女人,而此时她不就是吗?她甚至有了种打算,张伶俐要是让她回家,她就会放弃一切地回去。
该来的总会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努力就能办到的,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心力交瘁着总结出来的。
而电话里,张伶俐毫无防备地并没有察觉出夏沫沫的异常,还以为她又受不了想念南黎川,是真的出来透气了,这些情绪自己也有,所以这段时间夏沫沫偷偷溜出来的时候尽管知道,也睁只眼闭只眼了。
张伶俐有了这样的思想,说起话来也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甚至连提都不带提一个字的,完全是和平常一样的长辈对晚辈的口气。
“沫沫,家里的微波炉坏了,我本来说直接再订一台,王妈非要说上街看看,能修还是修一下,不能修了就趁机再买一台。”
从话语中不难听出,张伶俐本来是嫌麻烦不想去修的,但经不住王妈的说词就认同了,电话里,王妈的声音也证明了这点。
王妈说:“夫人,要是能修的话,能省下很多的钱,这些钱我们可以给沫沫买些营养品补身体的。”
张伶俐略显无奈着回:“我们南家要靠省下的钱补身体吗?你这个固执的老太太,唉,真服了你。”
两个人在电话里又一来二去地各说各的理了,夏沫沫以前听到这样的争论都会捂着耳朵走开的,此时此刻,她却把手机紧紧地捂在耳朵上,近乎享受地感受着琐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