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沫到了派出所门口,刚开始还能镇定的和秃顶律师走个并排,几步之后就控制不住焦灼的心,甩下秃顶律师大步往里边走去。
夏沫沫一边走一边把头往前狠狠地伸着看凡是里边的人必须经过的通道,期望能第一眼看到走出来的南黎川,眼睛、鼻子甚至整个脑子都发酸发涨起来,可一直到她站在了那个出口处,看的胳膊腿儿都有点儿酸的时候,那个地方一共就走出来一个人,还是完全不认识的。
难道事到临头又有什么变化?夏沫沫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想起了管家说的韩小舍昨晚上就出来的的事情,心下一沉,真如预言那样的记者发现了她和韩小舍之间的秘密,所以又变了卦。
夏沫沫紧张地往后扭头,找跟上来的秃顶律师求帮助,秃顶律师却满脸带着掩饰不住的笑也在看她,等发现夏沫沫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时候,秃顶律师这才说出实情:“少夫人,南总出来是要走一定程序的,我们要按规矩一步步的来,别太心急了。”
夏沫沫的一颗心瞬间就落了地,原来是这个原因,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哦,我还以为?”
秃顶律师知道夏沫沫没有说出来的话,也知道她此时的迫切心情,就建议夏沫沫坐在一边静候,自己转身去办手续了。
秃顶律师交代完,转身就朝着一个房间走去,过了十分多钟的时间,又拿着一张纸走向了楼梯,再等了半个多小时后,他跑的满头细汗地告诉夏沫沫:“少夫人,那种可以出来了。”
夏沫沫想着见南黎川真成了现实,就“倏”地站了起来,却“倏”地再次坐了下去,她快速拿出手机,当做镜子看了眼里边的自己,头发梳的规规矩矩的纹丝不乱,很好,就要放下手机的时候,她又从手机屏幕上看到了身上的那身衣服。
看到的第一眼,她第一个动作就是低头闻了闻肩膀上的地方,当新衣服的味道传入鼻子的时候,她提起来的心又一次放到了肚子里。
夏沫沫担心身上男士服装的味道又串味到新衣服上,那样南黎川从里边出来一定会闻出来怀疑的,她也就不打自招地给自己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可夏沫沫忽视了她这身衣服太过宽松的关键的问题,后来发生的事儿表明,正是这一点出卖了她。
夏沫沫自感万无一失后,就再次看向那个通道,又是差不多把里边的地板砖都数的清清楚楚的时候,终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从通道的劲头闪现。
影子刚开始只是一个点,一个被前边警察总是挡住视线的点,后来它就慢慢地变大,前边的警察再也挡不住的时候,南黎川就顺理成章地映入了夏沫沫的眼帘。
看到南黎川的第一眼,夏沫沫就感觉心像被什么重东西击打了似的,眼睛也“唰”地湿润了,她记得南黎川被带进派出所的时候还是面白脸静,头型虽然不算酷但也绝对的有型,而此时出来的他,一脸胡子拉渣的憔悴极了,头发也成了电视上演的统一的小平头。
南黎川就算是在里边没有受多大的罪,但跟他外边的生活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夏沫沫用手捂着嘴,嘴又咬着手心的克制了一下,等带着南黎川的警察一回头,她就含着满眼泪走向了南黎川。
四目相望,两个人都深深地把对方看到了眼睛的最深层,都碍于公众场合克制着克制着,秃顶律师本想交代嘱咐让他们出来再叙旧情,想想又不忍心,就自己识趣地先离开了。
南黎川伸出健壮的胳膊,一下子就把夏沫沫给圈在了怀里,胡子拉渣的下巴摩挲着柔顺的头发,疼惜在心里一点点儿地绽放开来。
夏沫沫再一次依偎在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里,眼泪成串成串地就掉了下来,她知道这是本应该高兴地事儿,可就是难以自抑地想这样做,有撒娇任性的意味儿,更多的是情到浓时的真情流露。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其间也有其他警察或者来办事儿的人从他们面前经过,有的见多了无视走过,也有好事地看上一两眼,但都没有打扰劝阻他们,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夏沫沫最先从沉醉中清醒过来。
她慢慢地从宽大的怀抱中抬起头,双手颤抖着摸索上对面的脸,手指划过每一根胡须,低低地问:“黎川,在里边吃苦了吧?”
话刚说到这儿,夏沫沫就产生了懊悔感,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既然都出来了,还说里边的事情干什么,与此同时,又联想到那些画面,伤心难受地说不下去。
南黎川也恢复了过来,他疼惜地看着紧绷的焦急的小脸,瞬而,声音就是响当当的满不在乎:“沫沫,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里边有吃有喝,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还能借机休息一下,所以,我的日子过的一点儿都不苦,反而是换一种方式的休息。”
不等夏沫沫再说什么,南黎川忽然摸向了她的肚子,关心着接连地问:“孕妇餐还做着吗?孩子长大了些,吃饭多吗?孕吐的情况是重还是轻了?”
随着这些问话,夏沫沫又想起了南黎川进去之前,她确实有过一次带有嫌疑的孕吐,可这都多长时间了,本来体质就不错的自己早就没有那种情况出现,但南黎川依然记得。
不仅只是想着,南黎川在里边可能还颠来倒去,夸大画面地想着,夏沫沫的内心涌过一丝幸福也流过一丝悲伤,她把手按在南黎川的嘴唇上。
“黎川,你在里边都过得那么好,我在外边也当然过的很滋润,王妈的孕妇餐从来就没有断过,我从来就不孕吐地吃的下,吃的饱,身体棒棒的。”
南黎川用手抓住嘴唇上柔软的小手,又是一把将夏沫沫带进了怀里,夏沫沫也再次贪婪地呼吸着南黎川的味道,两个人又都不再说话了。
刚才的对话他们都非常清楚,都只不过是让对方放心的措词,南黎川真像他说的过的像休假似的,就不会显得沧桑加苍老了,夏沫沫也真那样的话,就不会带有这么深的情感过来,一见到南黎川就控制不住地痛哭了,又停了会儿,两个人都带着颗小心翼翼地维护隐私,时时刻刻地守护对方的心,紧紧地搂着往外边走去。
快走到汽车前边时,南黎川忽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