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带笑着收回目光,在猜想着韩小舍一会儿就来了,需要提前把饭盒打开准备着时,刚掀开饭盒,她就又以光年的速度抬起,随即眼睛挣得鸡蛋大,双手慌乱着去捂嘴巴。
万万想不到的眼眸中,南黎川高大的影子恍惚着正在慢慢的变大。
来自于骨髓里的激灵后,来不及多思考,夏沫沫站起身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了左手边的厕所,惊慌失措中,她竟然把饭盒给忘在了茶桌上,饭盒就冒着热气尴尬地待在了茶桌上。
一脚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夏沫沫的心却再次乱的像是一团麻,诸多问题随之浮上脑海。
南黎川怎么在这儿?来谈业务巧合还是特意来抓她的?巧合的话危险一会儿就能结束,特意来抓就不好办了,就意味着知道了韩小舍的一切,那她就彻彻底底的连累到了韩小舍。
夏沫沫把手放到嘴巴里,狠劲儿地咬着,一阵疼痛袭来,又是一个激灵,她这才想起重点地探出头去看,厕所的门正好对着她刚才坐的位置,而那里空空如也的一个人都没有。
夏沫沫紧张的情绪瞬间消失,擦了把头上冒出来的汗,她又一次去看了那个座位,当确定还是没有人的时候就去洗漱台洗了洗手,嘴里暗自念叨着巧合而已,南黎川并不知道她的行踪的话,就走了出来。
带着一颗仍然“砰砰”跳着的心刚刚现身于茶馆大厅,她就再大惊失色地整个人定在了那儿,接连揉好几下眼睛,在那个座位上,还是坐着一个名副其实的南黎川。
这家伙练的什么功,怎么眨眼功夫就又出现了?夏沫沫皱巴着的五官真的犹如苦瓜了。
南黎川也感应到夏沫沫般,回头,两个人就对上了眼,夏沫沫再也不可能去厕所躲起来了,又上下甩了几下手,在即发现就发现之,打死都不承认的心里下,迎着南黎川如炬的注视,就讪讪地过去了。
由于南黎川坐在了她刚才的,也是能看到韩小舍的位置上,夏沫沫不得不委身于对面的位置,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她就主动和南黎川打起了招呼。
夏沫沫耸耸肩,摊着双手潇洒地问:“路过?”
南黎川并不回答她,而是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放在一边的饭盒的盖儿。
夏沫沫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的又自作聪明地开启了另一个话题:“突然想喝茶了?对你说吧,来这儿就对了,他们的生意特别好,茶叶的味道也绝对的正宗,这是我。”
她激动下差点儿把“这是我这些天的见到和感受到的”事情说出来,及时住嘴,再笑笑,就略微颤抖着手给自己和南黎川分别倒了茶水。
南黎川还是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依旧看饭盒盖儿不看她。
为了掩饰赤果果的被忽视、冷落,夏沫沫猛然将自己的茶水灌进了肚子,借着咳嗽的空档缓和了下心情,稍微平静后,就说起了今天天气不错,街道实在是太窄,这儿的人也实在是太多太多的没话找话的话。
说了一大推后,她发现南黎川时而会抬起头看她,但大部分时间好像恋上饭盒盖儿似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儿,一壶茶水快喝完后,还是感到口干舌燥的夏沫沫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伸着脖子吞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张口:“黎川,你怎么会在这儿?”
南黎川感觉话题终于正常了些,就张口说话了:“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再说了,这么香的饭,吃过的人都能感到亲切,都会闻着熟悉的味道过来的。”
他再把饭盒颠来倒去地查看着,夏沫沫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暗骂自己一慌乱就失心,怎么忘记南黎川也吃过孕妇餐的事儿。
在到处是茶水香的地方开着饭盒,他可不就很容易地就嗅着鼻子过来了,真是失误啊失误,可紧接着,让她更感到奇葩的事情也发生了。
服务员小姑娘忙完好像又要来招待她,刚走进座位的时候忽然就停在了那儿,嘴半张着低声惊呼:“老板,好!”
夏沫沫随着这声并不大的呼喊迅速地先是抬头看了服务员小姑娘一眼,发现她的注意力此刻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而后又顺着目光追寻,发现居然是在南黎川那儿,隐隐约约冒出来的想法成了现实,她当即就诧异地愣怔住了。
夏沫沫头大的弄不明白眼前乍然出现的事情,南黎川怎么会成为这儿的老板?他什么时候开的茶馆?又隐瞒了自己多久?不过很快她就不再苦苦寻觅答案了。
她想起了一个让自己无语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那就是南黎川在这儿有茶馆根本就不足为奇,或许她不知道的更多的不足为奇依然在这个城市的个个角落里,自始至终地存在着。
夏沫沫仿佛不认识般紧紧地盯着南黎川去看,发现这家伙根本就被称呼习惯似的,脸上一点儿不适的异常表情都没有,冲着服务员小姑娘点点头,威严的并没有说任何的话。
倒是服务员小姑娘,这个时候可能迷瞪过来了,也可能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就快嘴快语地进行了汇报:“老板,原来吩咐把这张桌子,每天都留给这给小-姐的人是您啊,我们也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还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请您提出来,我们加以改进。”
南黎川又是满意地冲服务员小姑娘点点头,但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做得很好,我都知道了。”
服务员小姑娘眼见着老板对她点了头,还进行了口头表扬,欣喜着眉眼间就忍不住露出了点儿笑意。
夏沫沫先是脑袋空白地望着一脸高兴的服务员小姑娘,而后又转回头看向如一尊神像般端坐在眼前的南黎川,僵硬着怔怔的表情在一分多钟后,才像看到冬天就万物复苏了的情景似的,艰难地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
夏沫沫恨不得钻进茶桌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