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沫来回在饭店巡视着,一眼看到拐角里卫生间的标志时,夸张地恍然大悟着韩小舍可能去了那儿,人历来有三急,即便是在演奏的时候,也要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她非常不愿意相信地自动屏蔽着不好的一面,
夏沫沫一眼瞅见距离韩小舍演奏最近的一个位置上的人走了,就快速过去,坐下来后,眼睛又忍不住朝着卫生间的方向看过去,又喝了差不多一壶的热水,她都想去方便的时候,还是不见韩小舍出来。
夏沫沫当下不淡定了,急急地招来服务员询问:“您好,请问在这儿演奏的人今天请假了吗?”她至此还是抱有希望。
服务员以为是要点菜,满脸热情着过来,忽然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没有任何的表情了,不冷不热回:“他不是请假,是辞职。”
夏沫沫看到这个态度心里极为不舒服,韩小舍再怎么说也是这里的驻唱,又没有抢服务员的岗位,她为什么就这么的不近人情,假如是她认识的人来找呢,遇到别人这个态度,又会是什么滋味儿。
可现在也不是和她理论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问出韩小舍的下落,虽然希望不大,但总是有的,夏沫沫微微皱眉,就急急地问:“请问,知道他去哪儿演奏了吗?”
服务员确定夏沫沫不是要点菜,真不是她的客户的时候,这次的态度更为恶劣,随口说一句“不知道”,就快速扭转过身,要离开。
夏沫沫盯着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的背影,迅速拿起桌上的菜单,大声说:“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诧异着再转回身,略微的尴尬后,看夏沫沫的眼神就又恢复了原来的内容,垂手站立着,等待夏沫沫说出菜名。
夏沫沫故意磨蹭着把菜单翻了至少三遍,在服务员又一次即将变脸的时候,指着上边的龙虾、鲍鱼和注明为不隔夜的进口羊肉,轻启红唇:“就它们了,做好后全部装进便当盒内。”
夏沫沫抬头微微笑着看向服务员,发现正写菜名的手似乎颤抖了下,随后再一个尴尬的笑从画着浓妆的脸蛋上挤出,服务员就逃走似的快步离开。
到底是尊贵的客人尊贵对待,夏沫沫和旁边桌上的食客差不多时间过来,却第一个拿着打包后的尊贵食物出了饭店,看到一辆出租车,她就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又说了韩小舍别墅的位置,就快速而去。
路上,夏沫沫又自我担心着想起了万一在这段时间,韩小舍恰好离开呢,就拿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一曲“故乡月亮”的彩铃结束,韩小舍也没有接听。
夏沫沫又接连打了好几次,但每次除了彩铃,连掉根针的声音都没有,最后,她无望地放下了,心情也跌下了很多。
郁闷着走了快五分钟的时间,夏沫沫再想起了另外一个希望,韩小舍万一在别墅睡着了呢,没有听到哪来的接听,她又从自身对照,自己有时候也是这样的错失过电话。
新的希望燃起,却更加的让人揪心,夏沫沫不停地催促出租车快点儿再快点儿,眼前的景物极快地掠过后,到了韩小舍的别墅,夏沫沫就把事先准备好的钱递过去,然后快速下了车。
站在别墅门口,夏沫沫对着墙壁上的圆点就按了下去,就算是在外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里边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动静,夏沫沫不再顾忌别人的家不能随便进的忌讳,随后就掏出了身上的钥匙。
钥匙窸窸窣窣地响起后,夏沫沫推开大门迈着大步径直就走了进去,心也彻底提到了嗓子眼那儿,堵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边走边艰难地喊叫:“韩弟,你在吗?应一声好吗?”
夏沫沫的问话响了一次又一次,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跑遍了,可哪个角落里都没有出现韩小舍的影子,至此,她才揪着头发不得不承认韩小舍走了的现实。
懊悔因子在浑身每个毛孔涌现着,她继续揪着头发埋怨自己,为什么只想到韩小舍可能会出国,就完全预料不到他定下注意的坚定呢?
脑海里,韩小舍因为名声不好,在国外端盘子被同事们逼迫着必须洗三遍手方才能去做的情景出现,韩小舍自小就敏感的心促使他的脸通红通红,拳头紧握着想破釜沉舟地干上一架,但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地咬牙隐忍住。
周围明目张胆地骂他“窝里横”,“不是男人”的嘲笑声此起彼伏着越来越大,韩小舍的脸都快要扭曲了,身心也遭受着强大的刺激。
后来,韩小舍忍受不了羞辱,抬起拳头为尊严而战,可还没等他出手,就即刻被人围殴着摁到了地上,身上就遭受了雨点般的打斗,甚至有人还不惜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脚。
韩小舍躺倒在地上,本就弯成大虾的身体弓起着越来越突出,最后,在众多唾沫淹埋之下,韩小舍艰难地起身,一步步地走向洗漱台,龇牙咧嘴地洗去脸上和嘴角的血迹,又用旁边的洗手液,一遍,两遍,三遍地冲洗着青筋暴露的双手。
夏沫沫想到这儿,感到五脏六腑也都在遭受着折磨般,眼睛忍不住模糊了,就在快要去擦拭的时候,南黎川阴戾的眼神又出现在眼前。
南黎川瞪着血红的眼睛直视夏沫沫,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铁青着,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却分明有无数句埋怨的话流露出,这个时刻,在国内不论如何争斗着的兄弟情彰显的一清二楚,甚至夏沫沫这个“老婆”都不及。
夏沫沫怯怯地喊声“黎川”,南黎川完全听不到耳朵里,眼睛也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害怕,继而,南黎川摔门而走,“咣当”一声,生生地撕裂了共患难的那份情。
夏沫沫站在那儿,浑身激灵着清醒过来,身体发软,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大口喘气后,就进入了不自觉地愣怔之中。
时间在无意识下往前进行着,夏沫沫无意识地换着已经很累的坐姿,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门外,有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