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生病时都是脆弱的,也都极易感动,几天以来,南黎川说到做到,工作再忙都会回家吃饭,目的却是为了给夏沫沫熬药,夏沫沫觉得自己也应该有所行动。
机会终于来了,这天下午,南黎川打电话说晚上回来吃饭,夏沫沫高兴地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奔向厨房就开始准备饭菜。
打开燃气,夏沫沫就开始熬小米汤,她想,南黎川平日应酬多,都吃些看似有营养,实际对身体并不好的晚餐,今天,她要给他做顿家庭便饭。
红通通的火苗映衬着夏沫沫微微发热的脸颊,她一边观察着小米粥的情况,一边准备着其它饭菜,忙活两个小时后,她重新坐在沙发上,等南黎川回家。
张伶俐听说南黎川回家吃晚饭,也没有再和贵妇人打牌,和夏沫沫一起等待,南黎川进家门,一看到等待自己的两个女人,心中的温暖不期而遇。
三个人围坐在饭桌上,南黎川却拿起了酒瓶,夏沫沫眼尖,一把抢了过去:“喝醉了对身体不好,好不容易在家吃顿饭,就别喝了。”
南黎川诧异地看着夏沫沫,她怎么开始管起自己的吃喝了,不过还挺受用,可是他今天接连谈判了五个小时,身体累及了,想喝一小杯好睡觉休息,又皱着太阳穴去拿酒瓶:“太累了,喝一小杯解乏。”
夏沫沫老气横秋地不满地进行教育:“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疼惜自己的身体,喝酒看起来有助于解乏,实际是又一次伤害身体,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熬了小米汤,闻起来香甜,喝起来更入口,比酒好几百倍。”
夏沫沫打开锅盖儿,扑鼻的稻香味儿即刻弥漫在整个餐厅,她眯起眼睛享受了好几秒种,准备去给南黎川盛饭时,看到两双像看星外来客般的眼睛,正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南黎川身体靠后,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心里想的是,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大有搅浑固有的模式之势。
张伶俐早就不满夏沫沫的殷勤了,此时更是逮住机会沉下脸,冷嘲热讽:“夏沫沫,我没有记错的话,小米粥配咸菜最佳,你准备了吗?”
晚上喝小米粥?夏沫沫,你还能再想点儿原始的吃法吗?张伶俐气得都有点儿无语了。
南黎川的眉头皱起,心里长叹口气,两个女人的战争又开始了,男人最大的不易就是处理这样的事情,简直比开会谈判都难。
夏沫沫听出了张伶俐的讽刺,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吃燕窝更能体现地位,可这是在家里,没必要做给别人看,为了回报张伶俐和南黎川的照顾,她决定铤而走险。
夏沫沫稳稳神,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自己的理解:“有些传统能保留,比如喝小米粥,有些吃法该放弃就要放弃,咸菜吃着口感好,实际上盐分太大,对身体更加不好,所以,我今天没有准备它,我们就小米粥和菜搭配起来吃。”
张伶俐心里更加不舒服,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你才多大,轮得到你在这儿讲大道理,
南黎川的头越来越疼起来,夏沫沫还真是一根筋,认准了的事儿,就算前面坐着个老佛爷也毫不畏惧。
夏沫沫却说着说着又想起了不可预知的病情,她到底是怎么了?都调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让做检查?未来是光明的?还是黑暗的?
忧伤闪现在正振奋着的脸上,夏沫沫停住,出神地站在那儿。
南黎川皱眉,刚刚还无所畏惧的样子,这会儿又忧心忡忡的,难不成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夏沫沫,不让喝酒,小米粥也不让喝了?”
夏沫沫清醒过来,尴尬地笑笑,给张伶俐和南黎川每人盛了碗,南黎川接过温度适中的小米粥,一口气喝完,赞不绝口的夸奖:“清香可人,滑而不腻,夏沫沫,以后我们每天晚上都喝小米粥了。”
南黎川可是以冷面阎王著称,长这么大恐怕都很少夸人,今天对着自己说了这么多美言,说明他从内心里承认了这顿晚餐,夏沫沫的心“砰砰”跳着,一不小心露出了小心机:“自从上次你喝醉酒回来,难受地扯衣领的时候,我就想着给你改善,可又担心你喝不习惯,还好,你认可了。”
南黎川激动起来,身体又开始左右晃动,夏沫沫还记得那次醉酒的样子,她一直都放到心上了。
夏沫沫完全没有意识到都说了些什么,直到看见眼前的人跟屁股长钉似的状态时,才感受到了暧昧的味道,她羞红了脸又给南黎川盛了第二碗小米粥。
南黎川盯着餐桌上的菜,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地命令:“坐下一起吃。”
夏沫沫瞬间愣怔住了,保姆和主人共进晚餐,这在南黎川的别墅里通常出现,可这是老宅,张伶俐还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呢,南黎川也太敢给自己惹事儿了。
夏沫沫怯怯地抬眼望向张伶俐,张伶俐眼神一凛,话里话外都带着讽刺:“让你坐就坐,再而三的让劝是贵宾。”
夏沫沫知道自己不是贵宾,就老老实实听话地坐在了餐桌上,南黎川忽然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吃的特别香甜。
夏沫沫看的眼睛都呆了,难道一时糊涂,把每道菜都放糖了,这家伙怎么这么受用?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南黎川是在给她面子,就心情奇好地也把每道菜都吃了个遍。
张伶俐冷眼看两个人毫不忌讳地秀恩爱,心里盘算着,有些事儿是该开始了。
吃了顿从头到脚都舒坦的晚餐,就算是在厨房清洗碗筷,夏沫沫都忍不住哼起了歌曲:“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咣当”一声,她折回身拿拖布的时候,撞到了南黎川的怀里。
夏沫沫白了他眼,脸像块儿红布似的,边撤离边埋怨:“你这人,进来了也不说声,吓人啊。”
南黎川双手做投降状,夸张着委屈万分:“我本来是有事儿和你商量,刚到这儿你就这么热情,这可不怨我,是你主动的。”
夏沫沫有点儿恼羞成怒地抬手就要打,又想想还是算了,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破坏得来不易的气氛了,不过,南黎川到底有什么事儿呢,还跟自己商量:“在这个家里,你是少爷,我是保姆,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就是,哪来的商量之说。”
说是不生气,话语中还是带有火药味儿,南黎川对着紧绷着脸蛋,歪头研究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地要求:“你要先答应,不然我是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