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川的母亲?夏沫沫在婚礼上见过,只是当时是假结婚,就没太注意,只知道是个面色极冷的女人,当时好像都没有正眼瞧她。
眼前的中年女人,高挑身材,高挽发髻,带着可能也是高度数的近视镜,眼皮斜睨着正看她。
夏沫沫的第一感觉是,南黎川之所以冷面,很大一部分应该遗传自她。
可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谈谈?谈什么内容?
张伶俐对眼前瘦瘦弱弱的女孩子的反应极其不满,见了长辈不尊称,还看来看去,的,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子怎么能进南家的门?
她更不会给自己和南黎川带来任何的好运。
想到这儿,张伶俐更加的气愤,都是因为这个女孩子,不仅搞砸了婚礼,南陈国那个老狐狸也说话不算数,即将到手的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也黄了。
张伶俐厌恶地咳嗽声,夏沫沫当即清醒,她尴尬地笑笑,起身掏出精包装的纸巾,对着凳子擦了又擦,露出真诚的笑:“阿姨,站累了吧?您请坐。”
张伶俐并没有坐下来,继续冷脸站在那儿,傲慢的看了眼凳子:“现在细菌泛滥,不是随便谁坐过的凳子都不用消毒的。”
夏沫沫有点儿听不懂话里的意思,赶紧解释:“阿姨,这儿的凳子每天都擦洗,也只有我刚刚坐了,没有‘随便谁’坐过的。”
张伶俐的厌烦更深了,不仅没见过世面,脑袋还缺根弦,狠狠的语气传出:“‘随便谁’,包括所有人。”
这次,夏沫沫不再迟钝,她明白了张伶俐话里的意思,是指她的身上带有细菌,她坐过的凳子除非消毒,要不张伶俐是不会坐的,有辱她尊贵的身份。
见过侮辱人的,可没见过这么不着痕迹地侮辱人的,夏沫沫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儿噎死在那儿,缓了再缓,夏沫沫才没有动手去揪对方的衣领。
她冥神告诫自己:她是给自己开工资的那个人的妈;她是给自己开工资的那个人的妈;她是给自己开工资的那个人的妈。
自己权当是被贵宾犬给咬了;自己权当是被贵宾犬给咬了;自己权当是被贵宾犬给咬了。
夏沫沫不再看她,眼睛不时地看向南黎川出来的方向,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
人不大脾气挺臭,不过在她张伶俐这儿,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她有的是打压她的办法,张伶俐拿出张财务支出单,扔给夏沫沫:“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财务支出单飘飘洒洒地从上到下而落,夏沫沫抬手抓住,看到上边“一百万”的数字时,她的心里“咯噔”下,什么都不用解释,多日的担忧终于以这种不堪的方式示人了。
原来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都像个跳梁小丑似的,自以为舞的完美,其实在他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要是有地缝,她会把整张脸都埋进去的。
忽然,夏沫沫不甘心地抬头,凭什么说“我知道”?那么大的公司,这些钱万一是挪作他用呢?自己可不背这个黑锅!
张伶俐像她肚子里的蛔虫般,轻蔑的耻笑下:“别狡辩这些是挪作他用的,没有真凭实据,我就不会来找你,你弟弟前段时间的出国钱,你比我更清楚是怎么来的。”
张伶俐的这些话,每句都无异于响亮的巴掌,把夏沫沫彻底煽醒,也搧的她的脸生疼生疼的,夏沫沫咬断舌头,绝经地发誓:“放心,就是砸锅卖铁,我都会还清这笔账的!”
愚钝至极,张伶俐从上到下地打量番她,不屑道。
“这点钱在你看来是巨款,在我们家也就是顿家庭聚餐,只要你答应从今以后,不跟南黎川接触,它们可以算是恩赐给你的分手费,假如你继续纠缠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阴森恐怖的眼神,从高度近视镜内发出,犹如妖魔鬼怪般,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夏沫沫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只当是南黎川的母亲为这事儿来的,她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您多虑了,我和南黎川只是。”
张伶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百万都花在你身上了,还狡辩,简直不可理喻。话已挑明,她懒得再听进去一个字,扔下句“好自为之”就嫌弃地弹弹近身的细菌,转身走人。
简直不把自己当人看,夏沫沫瞪着眼想打架,恰在这时,手机响起,夏沫沫心烦意乱地低头看了眼,大学同学薛子健的,触景生情,心更加的伤起来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挂断了。
张伶俐听到电话响,似乎停顿下,铃声结束后,她仰着脸,犹如她高傲地来,又高傲地走了。
夏沫沫不知道,正因为这个电话,让她以后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百万的事情缠绕的夏沫沫几近疯狂,她死掐着手反问,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竟然遇到王花枝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在她的思想里,跪地拿钱比仰脸走路还重要吗?
南黎川肯定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把钱给了她,他们之间会不会还有其它交易呢?
夏沫沫感到身边有无边无际的的海水在慢慢地靠近,直至把她全身包围,她每挣扎一下,就会吸水一次,很快,眼饱肚圆的幻觉出现,夏沫沫闭上眼,任凭整个身子轻飘飘地飞出很远,很远。
南黎川双手抱胸地立在那儿,不知道夏沫沫又在装神弄鬼的做什么,抬脚踢下:“醒醒,做什么大头梦。”
夏沫沫好不容易轻松点儿,忽然一个跟头栽下,重重地落在地上,她恼羞成怒地睁眼,看到是南黎川时,气不打一处来
夏沫沫张牙舞爪地坐起,勇抗戾气十足的眼神,又气焰全无地尴尬:“大头梦刚醒,伸腰活动下。”
南黎川用冷的都能冻成冰的声音命令:“给你个做大头梦的机会,业务量突增,从明天开始,一天二十四小时听我差遣。”
夏沫沫这次是真要被淹死的节奏了,前后几分钟,一个不让继续打工,一个又要加班加点的干,这么奇葩的母子俩,怎么都让自己遇到了?
可本末倒置的全天候的做兼职,夏沫沫根本不能接受,她连说带比划地拒绝:“我只是这儿的兼职,别忘了,我还有正经工作要做,不去的话会扣工资的,出勤奖、季度奖、年末奖。”
夏沫沫掰着手指细数,担心遗漏错过,她又抬头苦想。
南黎川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喋喋不休着的夏沫沫,拧眉,不耐烦地扔过去两个字:“辞了。”
夏沫沫的脑子运转不过来,“啊”了声,停在那儿。
夏沫沫以为南黎川是讨厌女人的唠叨,所以一气之下才说了那样的话,为了不惹怒贵尊,保住工作,夏沫沫及时住嘴。
她心有余悸地,苦着脸一路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