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醒,望着满房间的狼藉,夏沫沫愣怔了五分多钟的时间,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昨天,她将搁置已久的身手又演练了把。
江湖醉拳的招式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眼前,至于“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遗留问题,夏沫沫脑袋都想疼了,也没有彻底明白前因后果。
夏沫沫向来是想明白的事儿就想,费时费力的就交给时间她老人家的人,再说,她还要解决“住处”的进行式,哪有精力思考过去式。
挤牙膏,刷牙,夏沫沫一口水吐在洗漱台上,她惊诧地发现,左脸颊上竟赫然出现了道抓痕,不用说,定是大红嘴唇挠的。
夏沫沫恨恨地想,总有一天,她会左右开弓地挠回来,赌咒发狠后,她却左右找不到创可贴,想着办公室抽屉里有一个,就捂着抓痕去了公司。
她唯恐被看穿的小心翼翼地走着,眼看就到办公室了,吐口长气放手,却差点儿和一个人装个满怀。
放眼过去,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货真价实的南黎川,抓痕也结结实实地无路可逃。
血红的抓痕和白皙的皮肤形成反差,白更加的白,红也越发的醒目,南黎川猛然想起昨晚上的那个电话,夏沫沫是不是在暗示他?她出事儿了,要他帮忙?
懊悔随即渐渐强烈,他恨自己应该多想一分钟,或许今天,夏沫沫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疼惜和不忍于他表现出来,却变了味儿。
南黎川眉头皱起,眼里射出无数只冷嗖嗖的箭头,连讽刺带挖苦的:“招个司机,顺带着保安都有了。”
夏沫沫当下不舒服,见到人家倒霉,不该问候声吗?怎么连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歪头瞪眼,她眦睚必报地从牙缝里发出:“一份工资,两个职位,南总,您这如意算盘打的,赚大发了。”
都这样了还踢腾?南黎川轻蔑地扫视:“是个‘怂’的。”说完,他转身就走。
再说下去,被夏沫沫看出点儿蛛丝马迹,以后,她会踢腾的更欢,更不好管教了。
夏沫沫完全不知内情,对着高傲的背影手舞足蹈的一阵拳打脚踢,胳膊腿打累了后,她才又想起来今天的进行式。
夏沫沫紧追上去,讨好地笑:“南总,我这人爱开玩笑,您别在意,其实,我对工作是很忠诚的,从来没有要加钱的不该想的念头,,南总,您昨天说的宿舍的事儿,能跟管这事儿的后勤的人打个招呼吗?”
好吧,废话少说,上正题,夏沫沫紧张地望着南黎川。
南黎川停步,抱臂沉思状。
领导在思考,夏沫沫抓住时机,赶紧巴结的接着笑,不停地笑,脸都快僵住的时候,南黎川满意地点下头,英明领导范儿地替所有下属着想。
“只要是在‘传承公司’上班的员工,按照正常手续,每个人都会分到一间宿舍,所以,你没必要这么讨好我。”
英明领导范儿上瘾:“还有,看在你对工作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我会找机会让你发挥特长的。”
后半句完全是讽刺挖苦,可前半句是什么鬼?揪心巴结了老半天,原来得来全不费功夫?夏沫沫歪着头,不知道高兴还是高兴地死机了。
好大会儿,她悲怆地点头哈腰:“南总,万分感谢!”
下午,南黎川出差,夏沫沫领命相送,走到一楼的保安室,南黎川忽然对里边表情痛苦的李师傅大发慈悲:“李师傅,要是难受就回家休息,不扣工资,我找人替您。”
李师傅喝了口苦茶,苦的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好几层,看到南总过来,他揪巴着脸想笑,却看起来笑比哭更难受,但意外地,他竟然得到了南总的慰问,还一分钱不少地准许他回家。
李师傅毕恭毕敬地站着,激动万分。
南黎川转头,命令旁边的夏沫沫:“李师傅的岗位由你代劳。”
忽然扔过来的话,让夏沫沫的嘴巴像塞个鸡蛋似的,腮帮子高高地鼓着,眼睛大大地瞪着,哑口无言。
南黎川剑眉拧起,不满地双手抱胸:“你这份表情很对不起公司的厚爱,让你上岗,即省交了宿舍的电费钱,又能多赚份儿,一夜两得,你应该感恩才对。”
夏沫沫差点儿没被鸡蛋噎死,强忍住气,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地再次表达谢意,看着南黎川走远,再愤恨地发泄:“整人不吐骨头。”
李师傅听见,略有微词,边交代工作手续边开导夏沫沫:“全公司上下,南总从来就没有主动跟谁说过话,咱们应该知足,应该好好工作,不然就对不起南总。”
夏沫沫拿着电警-棍,狐假虎威地划拉着,心中不满地腹黑,你老头儿能回家休息了,当然说他的好话,我可要使劲儿在这儿熬了。
呜呜,本来还以为能趁南黎川出差,偷会儿懒儿呢。
苦熬了一夜,交接完工作,夏沫沫逃也似的直奔换衣间,她要赶快回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好好地补觉养身体,刚到门口,却意外地听到秘书处的陈艳菲,正满口喷粪地诽谤自己。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陈艳菲当即撇嘴讥笑,尖尖细细的声音扬起:“大家还不知道吧,刚来的夏沫沫是靠着‘昨晚上说好的’,才有了这份工作的。”
有色的话题,有色的描述,周围不出意外地紧跟着好几个附和着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陈艳菲滔滔不绝的继续加料:“不过,像她这种货色,南总是不会对她长久的,昨晚,就昨晚,夏沫沫为了曲线救国,居然主动替班门岗师傅,简直就是心机婊!”
陈艳菲越说越觉得不过瘾,后来直接骂了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骂声从美丽脸蛋上的臭嘴里发出,汹涌的醋海波涛滚滚地而来。
夏沫沫真想不明白,霸道毒舌的南黎川怎么就成为了她们全部的梦中情人,真是伤脑筋。
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怎么对南黎川“怀-春”都行,别想伤及无辜!我主动替班?你们替个试试?小嫩脸哪个都能熬出黑眼圈,看不要了你们的命。
夏沫沫气不打一处来,推门而入。
恣意纵横的畅快遇到本尊,很快都停了下来,唯有陈艳菲,挑衅地瞪视夏沫沫。
夏沫沫没想到刚交战个“大红嘴唇”,这么快又来了个“小妖-精”,她死死地握着拳头,紧绷着脸一字一句地发狠。
“向您老通报个事儿,昨晚是南总让我替班的,并不是我主动愿意的。”
陈艳菲一如既往地不胆怯,虎视眈眈地迎视着恨不得把她撕成粉碎的夏沫沫,钢牙利嘴地又掀出件大事儿。
“夏沫沫,本来还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时务,好,今天咱就摊牌了说,和南总假结婚的人是不是你?有种就承认。”
什么,夏沫沫还大胆到和南总假结婚,她这是要上天吗?太不把大家当回事儿了,屋内,唏嘘声,叫骂声,泛滥。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陈艳菲这是在自找死路,前一秒钟,夏沫沫不动声色地站着,后一秒钟,她就撰改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后半句“打人要打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夏沫沫眼露凶光地箭步上前,抬手就打在了陈艳菲细皮嫩肉的脸上,五指血印当即红通通地展览在了众人面前。
陈艳菲岂肯让夏沫沫骑在脖子上拉屎作威,她通红着脸,伸着刚做的美甲就开始了反击。
换衣间内,尖叫声,你抓我挠声,恨不得把房顶盖儿给掀掉,四十分钟后,夏沫沫和陈艳菲都披头散发地坐在了局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