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川走后,夏沫沫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接着想微信图片泄露的事儿,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时候,忽然,江恒山被人利用的怪异思想涌上心头。
江恒山有目的地结识自己,其真实目的是想掌握“传承公司”的第一手材料,进而达到他和背后那个人的共谋利益。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所谓的进“传承公司”先勾搭总裁老婆的荒谬论据就不攻自破,也就有了他把微信透漏出去的最佳合理说法。
模模糊糊的念头逻辑清晰地出现时,夏沫沫吓了一跳,原来世上真有心思如此缜密,又恶毒无比的人,她恨得一脚踢在刚擦好的茶几腿儿上,疼痛袭来,当即决定,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南黎川,让他提前做准备。
夏沫沫拿起电话刚要拨通,又放下了,以上的思索是能说通一些,但和江恒山联合的那个人是谁?他们又为什么要走这步险棋?
不行,事情还是没有考虑周全,不能再给南黎川增加新的负担了,自己还是要好好的想一想,夏沫沫坐下来,揉着眉头使劲儿思考着。
门锁响动,她诧异地看过去,南黎川突兀地出现在那儿。
夏沫沫惊诧于南黎川这么早就从公司回来了,除非不去公司,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早回来过,今天是怎么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门口站着的南黎川脸色基本呈土灰色,头发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自己抓挠的,乱蓬蓬的好像根根都要急于脱离头皮般四处支棱,眼神涣散着去拿玄关处的拖鞋,几次才抓到手里。
南黎川的样子让夏沫沫想起了,街边要饭的乞丐,或者是中了五百万又忽然飞走了的,想要自杀自尽的人,可他出门前不还精精神神的吗?发生什么事儿了?
夏沫沫的心都揪紧了,不放心地过去:“黎川,你怎么了?”
话问出后,她忽然又冒出个想法,公司出事儿了?南黎川兜不住了?
南黎川换好鞋,深深地看了眼夏沫沫,又移开目光,自顾自地走到客厅,张口就说了让夏沫沫想跳楼的话。
哀伤的神色布满整张脸,棱角有型的嘴唇艰难地张开:“沫沫,我们分手吧,明天你就搬出去,这是给你的补偿,拿上,不至于挨饿。”
闪着亮片的银行卡放到茶几上,差点儿戳瞎夏沫沫的眼睛,她张大嘴巴半晌都说不出话,出门前还有情有义的男朋友,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向自己提出分手?
谁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南黎川又为什么要这么说?
夏沫沫不可置信地紧盯着南黎川的表情:“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匹诺曹说,人要是撒谎,鼻子会变大的,就算是没有传说中的神奇,从五官上也能看出端疑。
以往魅惑的眼睛此时黑白分明,里边没有半丝的内容存在,南黎川抬头,直视她,斩钉截铁地又重复了遍:“沫沫,保重。”
人只有在心死的时候,才能做到真正的波澜不惊,看来,分手是南黎川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答案毋庸置疑了,夏沫沫苦笑下,拿起银行卡,胳膊抬起,银行卡抛着漂亮的弧线,毫不犹豫地就投身到了垃圾桶,这动作,这准头,跟从前比起来一点儿都不逊色。
夏沫沫仰头,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倔强着幽幽地说:“我不要钱,缺的是个理由。”
南黎川的心像刀割了般,从来,他都不允许别人欺负眼前的女人,现在,他自己却用最无情的方式伤到了她,但这种思想转瞬即逝,他狠下心:“沫沫,你是个聪明人,情走了的时候,还会有原因吗?我,没有理由,就是分手!”
南黎川再也站不住了,扭头就走向卧室。
夏沫沫像进入到冰窖似的,浑身不停地打冷颤,什么没有理由?分明就是说不出来,这么快提出分手的唯一理由,不就是要去找梁萃怡解决公司危机吗?好吧,我让路。
她紧咬牙关,最后一次看向宽厚的后背:“多谢高看,我应该继续做个聪明人,给你和梁萃怡让路。”
门被狠狠地关上,夏沫沫的眼泪夺眶而出,南黎川背对着她站住,双手再次插入蓬乱不堪的头发内,难受成几何倍数地增加:她这样想,或许能分开的更彻底。
夏沫沫出了家门,使劲儿往前跑着,身边,一辆汽车刺耳地紧急停下,司机探出头,恶毒地怼:“小姑娘,想找哥哥玩儿也不至于自残。”
迎着一双流着泪的空洞眼睛,司机又明哲保身地赶快开走了。
夏沫沫像个幽灵似的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累了的时候,她拿出电话,有气无力地打通了黄小叶的手机:“我快不行了,陪我喝酒,‘校花’小酒馆。”
黄小叶正在给病人看病,听诊器“咣当”地掉在地上,夏沫沫不行了?不就是个宫寒吗?怎么还能要了人命?
瞬而又想起,不行了还找人陪酒,看来,让夏沫沫毁灭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思想,她一定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也一定跟南黎川有关,这个傻姑娘!
而“校花”小酒馆,是她和夏沫沫上大学时常去的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病人是老病号,也听到了手机里的声音,就善解人意地要黄小叶赶紧去帮助朋友,她改天再来,黄小叶一咬牙,减免了她后面的所有检查费,就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去找夏沫沫了。
等她赶到时,“校花”小酒馆内,夏沫沫面前已经放了三瓶空着的啤酒瓶,扬手,夏沫沫又要了六瓶啤酒,大着舌头命令:“小,黄,今天,不醉不归,醉了,也MD不归。”
夏沫沫又拿起桌上,倒了满满一杯啤酒的杯子又要去喝,黄小叶一把夺过,使劲儿“墩”在桌子上,冲力使得啤酒流的到处都是,她恨铁不成钢地骂。
“我最看不起你这个怂样,说,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我黄小叶不替你报仇,今天就爬着出来。”
夏沫沫可怜兮兮地望了眼流到地上的啤酒,可怜兮兮地望了眼怒目而对的黄小叶,又可怜兮兮地张口:“我,被赶出家门,失恋了,从此以后,南黎川身边不再有我这个低层次的人,是她,她,梁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