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沫又感觉天顿时暗了很多,南黎川不把她拉黑,也不代表着就想见她,或者,真正不爱了,才能做到留着电话号码的坦然。
不,不是这样的,都是自己心太急了,南黎川或许在洗澡,在厕所,还有恰好没有听到,都是有可能的,谁也不能保证每个电话都及时接听。
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每响一次失望就增加十分,夏沫沫眼泪流了下来,心里不断祈祷着“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最后一秒的时候,电话通了,夏沫沫慌慌地表达着自己的决定:“黎川,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求求你,收留我吧。”
什么面子,什么自尊,什么先低头的那一方,以后就永远抬不起头,夏沫沫才不信那一套,宁愿这辈子都被南黎川管制着。
南黎川浑厚的声音响起:“沫沫,我在南郊的‘工人新村’,你别来,太晚了不安全,有什么事情我明天联系你。”
夏沫沫一下子就爆发了,南黎川明明担心她的安全,却还是不见她,“明天再联系”,鬼才相信呢。
她对着手机就大声嚷嚷起来:“黎川,告诉你,今晚,我要是见不到你,明天就等着收拾吧,我说到做到。”一口气说完,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夏沫沫,又没出息地小声啜泣起来。
两三个行人从她面前过去,惊诧又胆怯地回望,夏沫沫顶着满是泪的脸,完全忘记了擦拭。
电话内,长时间的沉默后,南黎川苦涩着声音:“沫沫,站着别动,告诉我你的位置,我去接你。”
夏沫沫勉强说出了具体地点,就浑身虚脱般地又蹲了下来。
二十分钟的时间,一辆“滴滴”车停在她的身边,从车窗内看到南黎川的身影,夏沫沫迅速站起,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想都没想地对司机说:“原地返回。”
她下定决心,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去南黎川的住处。
接触这么长时间,夏沫沫怎会不知道南黎川好面子,不管是南郊还是北郊,都不是市区,又都是租住的房子,环境都好不到哪里,南黎川说来接她,就是不愿意让她看到住的地方。
南黎川紧抿起嘴唇,双眉紧蹙,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夏沫沫是摆明了要去他租住的地方,可那个地方,她怎么能去?
司机还以为遇到歹徒了,随手拿起车上的不锈钢铁棍,看到是个红肿着眼睛的女孩子时,又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顾客始终不发一言,当即明白过来。
有生意不做是傻瓜,司机二话不说,就把车掉了头。
夏沫沫满脸兴奋地开始和司机交谈起来,内容全是南郊的地理环境,比如哪儿有菜市场,哪儿是超市,哪儿又有健身的地方。
南黎川特别注重健身,每个星期都会抽出时间去健身会所,就算是忙的连一下午都腾不出来,他也要在家自行锻炼个把小时,夏沫沫发誓,以后,她要让南黎川不隔天的锻炼,健身会所去不了,不怕,室外的器材照样能强身健体。
司机心里一个劲儿犯嘀咕,他拉的这个姑娘是不是有毛病,都被眼前的男人气哭了,还高兴地跟吃屁豆儿似的,比起家里的母夜叉,可是强了不止好几倍,就欢心着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夏沫沫了。
又是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汽车停在一处老式楼房前面,扣除车钱后,夏沫沫随着南黎川下了车。
南黎川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下了车也一言不发的,夏沫沫小心翼翼地跟着,唯恐到了地方再把她拒之门外,一脚踏进房间,夏沫沫的心才算放到了肚子里。
房子真的不大,一室一厅,只有五六十平方的样子,墙壁上的白灰都有些脱落了,家具也全是老式的,看着看着,夏沫沫的鼻子又有些不通了,这样的地方她住还可以,从小生活在豪宅大院里的南黎川,怎么能蜗居在此呢?
南黎川看出了夏沫沫的惊讶,立正身子,面色严肃却难掩愧疚之色:“对不起,一直让你跟着担惊受怕。”
夏沫沫心痛的搂住南黎川,吸着鼻子故作轻松:“跟你在一起,就是住茅草屋都是值得的,因为,高兴或者难受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身边倾听,这是空荡荡的大豪宅比不上的。”
她松开南黎川,故意满脸喜悦望着整个房间:“黎川,实话说了吧,其实,我最喜欢小房子,打扫卫生方便。”
南黎川摇摇头,一把将夏沫沫搂在怀里,摩挲着柔滑的头发,感动着发誓:“老婆,相信我,一切都是暂时的,我会让你再次住到大别墅里去。”
夏沫沫重重地点头,嘴里不迭声地鼓劲儿:“我的老公我相信,你现在权当补回原来的休息日,等歇过这阵子,咱们就东山再起,黎川,想想我受的磨难,现在不也活蹦乱跳地站在你的面前吗?所以,你的这些简直就是豆芽菜一碟,完全不能跟我的相比。”
夏沫沫尴尬地及时住嘴,她的磨难又怎么能跟南黎川的相比,那才是豆芽菜苗一碟呢。
南黎川终于露出了丝笑意,手指轻轻地弹着光亮的脑门:“都是大餐前的甜点。”
夏沫沫听后就不再纠结难不难堪的事情了,反正在这个男人面前,说错话的次数太多了,也不差这一次,她撸起袖子,拿来抹布,就以女主人的姿态开始了大扫除。
“黎川,你先别来卫生间,我要好好地‘唰唰’坐便器。”
“黎川,帮我把沙发挪挪,下边也该扫扫了。”
“黎川,这被子看着也太不软和了,就盖今天一晚,明天咱就去买个全棉的,就算是睡觉不脱袜子都感觉不到。”
南黎川皱着眉头苦着脸,诧异他怎么住到猪窝里了。
等忙活完,天已经快亮了,夏沫沫本想着去卧室睡觉,最后歪倒在沙发上就进入了梦乡,梦里,她看到南黎川又如白马王子一般,披着一身的阳光在宽大的办公室办公,流着哈喇子的嘴角露出了个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