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锦的容忍,玉贵妃丝毫没有领情,在她的眼里,苏锦就应该是这么说的。
然在陈帝看来,是苏锦在委曲求全。
“朕说过,给你该去道歉的人道歉。”他的语气极其霸道,无法回绝。
玉贵妃抬起头去看了苏锦一眼,发觉此时的自己和苏锦在陈帝面前的地位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分明她才是身居高位的贵妃,苏锦不过就是一个刚入宫才没多久的婕妤而已,现如今却已经骑到了她的头上。
这是她难以容忍却又无法不去接受的,因为陈帝就在她的面前,那样寒冷的目光盯着她要她去道歉,她没有任何的理由回绝。
她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一步一个停顿,来到了苏锦的面前,颔首道,“苏婕妤,是本宫气量太小,本宫希望你能够原谅,就算是看在本宫这么辛苦管理后宫的份上。”
苏锦能够注意到玉贵妃说这话时候眼角噙着泪,她知道玉贵妃在悲伤什么,也知道玉贵妃的傲气一向是不能被人忽视,而今日面对陈帝,玉贵妃的傲气全都不在了。
她屈膝,“贵妃娘娘,妾身真的从未怪过你,这件事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了。”
她的语气很是平缓而无波,这件事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她可不想在后宫里面出那么大的名头。
“你真的不怪本宫?”玉贵妃好似想通了一般,连忙伸手去握住苏锦的双手,像是感激一般的语气。
苏锦有些诧异,玉贵妃的脸变得也太快了吧,这会子又在陈帝面前做戏了,她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嗯。”她不露痕迹地把自己的手从玉贵妃的手中抽出,一点儿也不想继续与玉贵妃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饶是她不怪玉贵妃,但两人的关系也还是犹如冰窖一般的冷。
“苏锦不怪你,朕也就不怪你了,今日之事就当作是你在胡闹罢了,没什么事就回你的宫去吧。”陈帝坐在上首,淡然地与玉贵妃说道。
他现在一刻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
玉贵妃扭头看了一眼陈帝,想要捕捉到他一点的怜惜,但是很可惜,她一星半点都没有捕捉到,于是她放弃了。
转身仍旧规矩地福身道,“谢皇上不怪罪之恩,臣妾告退。”
直到玉贵妃的裙边消失在养心殿,苏锦方觉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么个厉害的人物给送走了,她今天差点以为要过不去这个坎儿了,毕竟玉贵妃在后宫的地位都是有目共睹,万一陈帝听了玉贵妃的建议真的要把她给赶出去可怎么办?
“爱妃很害怕?”陈帝猛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苏锦不由吓了一跳,略微朝后退了一步。
好在陈帝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在让她勉强坚持住,没有倒在地上。
然而两人的姿势就有些暧昧了。
“皇上,妾身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妾身住在养心殿本就是不符合规矩的,贵妃娘娘说的并没有错。”她故作委屈的样子令陈帝心神一颤。
搂着她腰间的手似乎更加用力了。
他又靠近了她一些,两人的脸几乎都快要贴上了。
“爱妃,你不用怕,有朕在。”
如此的承诺,苏锦本该感到很高兴,可不知为什么,看到陈帝方才对玉贵妃那般的冷落,她无法高兴的起来。
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妾身知道皇上对妾身的包容之心,妾身也不会辜负皇上的厚爱。”
她言下之意,是会将腹中的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陈帝却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一般,吻突然落在了她的唇边。
这没来由的一个吻,打乱了苏锦心中的思绪,她的耳根子都已经红了一大片。
片刻之间,他终于放开了苏锦,嘴角噙着小看她微微变红的耳根。
“爱妃,你害羞了?”
苏锦摆了摆手,“妾身没有,只是屋子里面太热了,妾身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的掩饰被他看在了眼里,只觉得可爱极了。
陈帝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但是开心过后,他又不得不认真地考虑玉贵妃方才提出的问题。
他之所以没有狠狠地惩罚玉贵妃,完全是因为她说的没错,她也不完全是胡闹。
大臣们会对苏锦入住养心殿发表什么样的意见,他还丝毫不知道,但他就是不想让苏锦再经历那样的惊险。
半夜遇袭,要不是他给苏锦派了人过去,现在恐怕又是重蹈当年的覆辙。
“爱妃你要是觉得闷了,可以让余正德带你到外面走一走,但是不能走远了。”陈帝一边宠溺地看着苏锦,一边也不忘提醒她小心。
苏锦遂恭顺点头道,“皇上,妾身还是不出去了,觉得有些乏了,回去躺一会儿便是。”
“那好,朕扶你进去躺着,你现在的确是歇着比较好。”
陈帝扶着苏锦躺在了屏风后面床榻上,看着苏锦阖上了双眼,陈帝复又回到了他的书桌前,翻着奏折。
可是翻着翻着越发的看不进去,只要一想到苏锦接下来要承受的非议,他就不能平静。
“余正德。”
他朝着外间冷冷地喊了一句。
余正德此时正在外面守着,听到陈帝喊他,一点儿没犹豫就进去了。
“皇上,您叫老奴有什么吩咐?”他迈着很小的步子走到了陈帝面前,小声道。
在养心殿他素来是不敢大声说话的,怕惊扰了陈帝批阅奏折的心思。
“你过来。”
陈帝朝着他勾了勾手,余正德立即会意,更加凑近了陈帝一些。
不一会儿,陈帝在余正德的耳边小声地把自己要说的话讲完,余正德听完弯了弯腰。
“皇上放心,老奴一定会将此事办好的。”言罢,余正德又出去了。
苏锦在里间不是没听到他们讲话,但陈帝那么小声,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既然那么小声,肯定是不愿意让她听见的,这么一想,苏锦闭上了双眼,不再去想这些琐碎的事情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她也的确是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