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来自谢云华,她们五人正坐在饭桌前,桌上的饭菜已经布置了一半,要说她们是真的不忍心叫醒她,苏锦是不信的。
苏锦笑道,“各位姐姐慢吃,我想出去透透气。”
说罢就要出去,却在门口碰到一个人。
余正德从养心殿到这儿的一路上,都在想皇上今天这是哪一出,没成想,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主。
“奴才给苏小主见安。”
苏锦眼珠子一骨碌,猛地想起若娴所描述的,八九不离十,这人就是陈帝身边的太监,余正德。
“见过余公公。”苏锦还没说什么,谢云华等人已经出来,还给余正德行了礼。
她们还未有封号,给余正德行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余公公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事?”
凌薇在几人中最为年长,于是做主先问了话。
余正德笑呵呵的,把视线转向苏锦道,“老奴奉皇上之命,请苏小主去养心殿伴驾。”
这话一出,其余五个人脸色都是一滞,遂即是虚假的道喜。
苏锦自然明白她们心里都是不服气的,甚至还有可能会因此而记恨她,她以后在后宫的敌人,又多了不少。
可她不知道这陈帝壶里卖的什么药,苏锦不过是知府的女儿,刚入宫没两天,又是头一个被册封位分的,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一想到这些,苏锦的头就大。
“苏小主,还请随咱家走吧,轿子在外面候着呢。”余正德倒是对这位苏小主产生了好奇,若是其他秀女,此刻怕是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可这位,只是满脸的疑惑。
苏锦应了声,跟着余正德出去了。
“凌姐姐,你看那苏锦,进宫尚不过半月,就成为我们之中第一个侍寝的人了,她的出身不如我们这里每一个人,凭什么她能被皇上看中?”纪幽蓝这心里是极其的不平衡,若是别人也还好,偏是不如她的。
“幽兰,你少说几句,没人拿你作哑巴的。”凌薇没有给纪幽兰一点儿好脸色,这也是想让纪幽兰收敛一点,在后宫之中她们任何一个都不能多话,传到有心人那里,稍加利用,就可以借刀杀人。
纪幽兰被凌薇回了一句,自知又说错了话,于是不敢多嘴,跟着回屋吃饭。
且说苏锦上了轿,感叹不愧是皇宫里的轿夫,抬起轿子来,倒一点儿也不摇晃,坐的踏实。只是她这心里着实猜不透,这陈帝让她过去究竟是何用意。
苏锦掀开帘子,注意到余正德就走在前面,她出声道。
“余公公,敢问皇上今日心情如何?”
走在前面的余正德倒是觉着新鲜,他在这宫里几十年了,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妃嫔侍寝的时候,问皇上心情如何的,其他妃嫔都是谨小慎微,一言不发。看着这位,倒是一点儿也不紧张。
“苏小主,这圣心不可猜啊,老奴只是个奴才,只管主子吩咐的事儿,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苏锦将帘子放下来,心里暗骂,果然跟若娴说的一样,余正德,陈帝身边的老太监,为人心思缜密,圆滑世故。
不多时,到了养心殿门口,只听余正德一声。
“苏小主到。”
轿子咯噔一声停了下来,苏锦从轿子里出来,跟着余正德走进了养心殿。
进去的时候,苏锦偷偷将头抬起来,看了眼里面的布置,只叹皇帝们真是奢侈啊,四周玉器琳琅满目,富贵至极。
而陈帝就坐在正中间,低头看奏折呢。
“皇上,苏小主来了。”余正德笑的褶子都出来了,看的苏锦一脸的嫌弃。
陈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观察苏锦,片刻,“你先下去吧。”
余正德会意,招呼着两边儿的宫女侍卫们一起出去了。
苏锦看这阵势,更是摸不着头脑,还有这种操作?若娴可没告诉她啊?
“坐过来。”陈帝命令式地口吻让苏锦不敢吱声,乖乖地往前走几步,坐在陈帝身边的软椅上。
“朕让你坐在朕的身边!”萧凛再次发出命令。
苏锦一边磨蹭着坐了过去,一边小声咕哝,不早说。
这房间就他们二人,任是苏锦声音再小,萧凛也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你对朕有所不满?”萧凛严肃道,还真没嫔妃敢这么对他说话。
苏锦想起若娴的叮嘱,连忙嗫喏道,“臣妾不敢,还望皇上恕罪。”
萧凛是真的想相信,苏锦不敢,可是她的眼神出卖了自己。萧凛暗笑,指着桌上的一本奏折。
“你不是说你好读书?来看看这份奏折,说说你的见解。”
苏锦心里咯噔一下,这陈帝难道是在试探她?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只是一个普通的嫔妃,不敢妄议。”
萧凛摆摆手,“无碍,朕准许你说说这本奏折,再说,此处只有你我二人。”
这陈帝可真是难缠啊,苏锦又在心里给嬴和画了个叉。
“是,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苏锦迅速将奏折看完,心中有了定数。原来这陈帝让她看的根本不是什么朝廷机密,不过是一个大臣被小妾毒害的事儿,这上呈奏折的人是刑部尚书,认为此事另有蹊跷,但碍于大臣家里人的阻挠无法定案,故请示陈帝,望准许彻查。
苏锦真是越来越心疼古代的皇帝了,连这等查案之事也要管。
“看完了?”萧凛看苏锦若有所思的样子,想必是已经有了思绪。
苏锦点头,“回皇上,臣妾觉得,胡尚书说的有几分道理。再者,就算是小妾,也是一条人命。若真不是她所杀,岂不是冤枉了一个好人?”
萧凛入神地盯着她,她认真的表情全落在他的眼里。
“你跟她不一样。”
苏锦这儿刚说完,萧凛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她一头雾水。
“她?”
“咕~”苏锦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声响。
萧凛嘴角不由得扬起,身子坐直,喊了一句,“来人。”
余正德在门外守着,听陈帝一句喊,匆匆进来,顾不得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