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对此也是有所耳闻,当年他虽然还小,记忆中的承王爷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物,被许多人所崇拜。
后来承王爷的王妃逝世,王爷悲痛欲绝,为王妃举行了一场京城最浩大的葬礼,随后消失于皇城中。
他的消失在京城中令众人喟叹,然而也只是一时的感慨,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的没有人再提及此事了。
“母后,承老王爷既然来了,为何这就走了?儿臣还未曾见过他老人家。”陈帝对此非常遗憾,他年幼时见过的承老王爷,如今不知是什么模样了,只依稀记得他英勇的神采,是皇室很多人不及的。
太后从映秀手中拿了锦帕,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他是来替苏美人作证的,皇儿你看,这是苏美人送与哀家的生辰礼物。”
陈帝自太后手中接过玉碎屏风,细细地察看,翻来覆去,看过之后目光落在了苏锦身上。
“母后,承老王爷莫不是来作证这物件是真的?”
到底是陈帝,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玄机。
从刚才开始,苏锦就觉得陈帝的身边有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影,用余光瞥了过去,竟然是让她恨的牙痒痒的嬴和,此刻在寿宴之上,她不便失态,就没发作。
站的时间久了,太后的腰有些受不住,由映秀搀扶着坐了下来,“是啊,其实不用承老王爷作证,这物件哀家也识得是不是真的,偏偏玉儿觉得不对,哀家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承老王爷就出现了。”
陈年往事都浮现在太后眼前,她尚未从其中缓和过来。
以为能稍稍从众人视线中被弱化的玉贵妃此时又重新被太后拎了出来,陈帝敏锐的察觉到了玉贵妃的不自然。
“太后娘娘,臣妾是怕这东西若是假的,让您空欢喜一场。”玉贵妃禁不住出声为自己辩驳,只不过是私心而已。
陈帝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正对着玉贵妃,“有些事情,并不是胡乱猜测,就是对的。”
只这一句,玉贵妃便倒吸一口凉气,顺势跪在地上,香汗涔涔,“还请皇上太后恕罪,臣妾不敢再犯。”
太后给了映秀一个眼色,映秀便走上前去把玉贵妃给扶起来。
“玉儿啊,哀家也并未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今日乃是哀家的寿辰,该说什么哀家想,你身为宫里的老人,应该是知道的。这一回,便作个教训罢了。”太后也是循循善诱,生怕玉贵妃因此而生了怨恨。
玉贵妃堪堪稳住了身子,这才福了福身子,“臣妾知道了,谢太后教导。”
这一过程中,陈帝一句话也没有说,等太后与玉贵妃说完,才低头瞧着苏锦。
“朕的苏美人,居然也会给母后如此大的惊喜,令朕很是意外啊。”
如此感叹,引得寿宴上众妃嫔嫉妒之心又重了些,她们尚未将贺礼奉上,就已经在苏锦面前失了颜色,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皆有之。
苏锦微微扭过身子,屈身道,“那也是因为太后娘娘的福气,妾身才能得此宝物。”
此话两边都不得罪,也不会引起陈帝的猜忌。
太后不由会心而笑,指着苏锦道,“皇儿啊,你这个苏美人的嘴可真是会说,把哀家夸得都不知道何处是北了。”
“母后谬赞了,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有朕的宠爱,在您面前卖弄罢了。”陈帝淡然道,不再去瞧苏锦,遂即落座。
随着陈帝的落座,众朝臣也跟着落座,与妃嫔皆是分开的。
太后寿宴的舞女,皆是皇家乐坊里的姑娘们,一个个身姿曼妙,舞艺超群。她们曼妙的身姿与乐师的乐曲相和,愣是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正当众人被这一舞蹈吸引,全情投入之时,突有一女子从人群中飞奔出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长剑,直逼太后。
苏锦的目光在瞧见那剑之后,便起身朝着太后奔去,只听‘噗嗤’一声。
那剑刺入苏锦的胸膛,血液顺着伤口流出,很快染红了苏锦的衣裙。
“来人!抓住刺客!”陈帝第一个反应过来,当机立断下了命令,然后抱起了苏锦,神色紧张万分。
禁卫军立刻发动起来,正欲抓那女子伏法,但那女子嘴中藏有剧毒的药丸,服下后当场死亡,只余一具尸体。
身体在渐渐的失去温度,苏锦觉得越发的凉了,她想要抱住什么取暖,那一瞬间的痛过去之后,却是无边的冰冷。
“苏锦!苏锦!”陈帝惶急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他对苏锦的关心,他抬头吼道,“快去叫御医!御医!”
当下苏锦身边的青梅转身就朝着太医院去了,还有很多人被这样的场面惊吓,大多是皇亲国戚,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都怕作一团。
因为害怕而躲去了一旁的玉贵妃慢慢地转了回来,瞧着陈帝对苏锦紧张的样子,她突然后悔当时没有替太后挡这一剑,或许能够挽回陈帝的宠爱。
太后此刻也才刚从惊吓中缓了过来,当意识到是苏锦替她挡了一剑,太后面色苍白,扑到陈帝面前。
“皇儿,你不能再摇晃了,她会失血过多的!”
太后的话提醒了高度紧张中的陈帝,或许是太在乎了,便忘记了这些,他的动作静止下来,看着几近昏迷的苏锦,依旧没有停下呼喊她的名字。
嬴和在人群中看着陈帝抱着苏锦,心里微微有什么异样的东西生了出来,他为什么会觉得痛呢?
在禁卫军的安抚下,场面有所控制,但还是不能挽回寿宴给众人带来的影响。
一刻钟后,御医抱着医箱奔跑而来,气喘吁吁,只是因为青梅描述的情景太过着急。
“皇上,请先将苏美人平放在地上,不然微臣无法诊治。”御医看着紧紧拥住苏锦的陈帝说道。
他怕苏锦离去,双手抱着苏锦,将她平放在寿宴的地毯上,单膝跪地,守在她身边。
“朕就在一边看着,你务必竭尽全力医治好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