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发誓虽然起不到真正的作用,但苏锦觉得怜春泉下有知,也不会对这个世界怨恨太多了。
一个时辰之后,苏锦终于又等来了青梅。
“主子,奴婢把怜春的尸体都翻遍了,终于在她的衣领里面发现了一枚耳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赵婕妤的。”青梅说着将手中捏着的耳环展了开来给苏锦看。
苏锦拿了过来,仔细地瞧着,不管那上面还沾有湖水的腥味。
这的确不像是宫女的耳环,这耳环是通透的翡翠制成的,一般的宫女应该是不会有这么好的耳环,看来的确是赵婕妤的没错了,苏锦看着看着不由发了呆。
青梅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苏锦被她这一声给唤了回来,胸有成竹的笑道,“看出来了,这的确是那赵婕妤的耳环,这回赵婕妤想赖也赖不掉了。”
她的话音一落,青梅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她这两日为了怜春的事情可算是累坏了。
“主子,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青梅紧接着问道,虽然很累,但是想到怜春的确是很可怜,倒也觉得值得了。
苏锦握紧手中的耳环,笑意盈盈的看着青梅,“这件事一定要把控好,不能闹得太大,又不能太小,否则赵婕妤得不到应该有的惩罚,对怜春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青梅点了点头,“是啊主子,怜春只不过是去采摘柚子,却受了这无妄之灾,实在是可怜。”
苏锦细细的斟酌着,越发觉得不能轻易的放过那赵婕妤了,本来后宫妃嫔与人通奸就是死罪了,她居然还把怜春给害死了,苏锦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一个好的契机来让此事有一个完美的终结。
“青梅,过两日是不是要为过年的宴会排练一下?”
既然要拆穿赵婕妤,就要选一个非常合适的时机来让大家知道,这个时机必然不能是过年的时候,因为会让众人都知道,陈帝有一个通奸的妃子,这对陈帝来说,面上挂不住。
那么最好的机会,就是过年前的这次排练,后宫的乐坊会为这次表演的妃嫔配上音乐和舞蹈,所以是非常重要的一次排练。
但凡是想在过年的宴会上崭露头角的妃嫔,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当然,赵婕妤也不例外,她虽然多年不受宠,心里还是期盼着能得到圣上的宠爱,一步青云。
“主子,您是想在那个时候?”青梅欲言又止。
苏锦很是确定地点点头,“的确是如此,也只有那个时候最是合适了,若是别的时间,就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听她这么一说,青梅亦是很赞同。
“主子,奴婢也觉得这个时候很合适,只是咱们在揭穿赵婕妤之前,要不要先把此事告知一下皇上?”
这么大的事情,青梅觉得不能不告诉陈帝,否则对于陈帝来说,脸上无光了。
苏锦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告诉陈帝,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告诉他,“还是直接揭穿那赵婕妤吧,若是与皇上先说了,皇上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而从轻发落,这对怜春太不公平了,我要让赵婕妤知道什么叫做杀人偿命。”
青梅还是头一次看到苏锦这么可怕的神情,之前就算是知道她自己被玉贵妃给害了,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却是怜春这个曾经背叛过她的丫头,也能让她这么真心的对待,也是让她捉摸不透了。
“主子,您为什么一定要为怜春报仇呢?青梅不明白,怜春先前可是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啊。”青梅心里疑惑,嘴上也不由的说了出来。
苏锦淡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着,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我这么做又真的值得吗?”
她的话让青梅更加不懂了。
“你觉得怜春是为了什么才去采摘的柚子?”苏锦又说了一句。
青梅细细想着,猛然想到了什么,嘴巴略微张大,“主子您的意思是,怜春是看您想吃算的,而内务府最近又没了橘子,她才去……”
苏锦默然点点头。
她看着窗外的梅林苑的梅树,心里不禁感慨良多,一开始她也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是不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但她仔细地想了想,那柚子并非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一般都是由附近的宫女们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才采了回去吃的,只因为柚子太酸了,没人喜欢吃。
而苏锦那几天就偏偏想吃酸的,怜春极有可能是听了她的抱怨,才去了那个地方。
这么一向,苏锦内心就更加的愧疚了,她总觉得是因为她,怜春才舍了命的。
“主子,你别太多想了,怜春的死不能怪您,这或许就是天命了。老天爷决定的事情,任谁也改变不了的。”青梅给苏锦披上淡粉色的披风,劝慰道。
她猜到了这个理由,就怕苏锦因此而伤心,看苏锦现在的情绪如此糟糕,就知道苏锦一定是那么想了。
“青梅,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个灾星,自我入宫以来,已经是第二个人因为我而死了。”苏锦说着说着眼眶渐渐湿润了。
虽然淑妃的责任并不在她,但其中也有她的缘故。
淑妃死的时候也是那么的不甘心,想想怜春应该也是很不甘心吧。
她就这么无端的让两个人丧命了。
“主子,生死各自有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有时候就是这么突然,怜春的死奴婢也很伤心。但奴婢觉得您不应该沉溺于其中,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青梅依然不放弃地劝慰着苏锦,她想让苏锦振作起来,不要再沉溺于其中了。
青梅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她不能再这样多愁善感了,她的任务还远着呢,在这之前可不能太丢人了。
“你说的对,我得振作起来,不然怜春的冤情谁去给她澄清?”苏锦这会子终于是想通了一些。
青梅瞧着也松了一口气,“主子你能这么想,奴婢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