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因为撤职事件心灰意冷,日夜买醉。媒体捕风捉影,大肆爆料。可是秦笙已不想在乎,他只觉得昏昏沉沉地烂醉如泥总比清醒时的度日如年要好得多。
秦氏的负面消息越来越多,即使秦笙与齐灵的婚讯被爆出,也无法完全转移群众的注意力。因此,秦尘不得不出面与秦笙会谈。
那天晚上,秦尘在秦笙去夜店的路上堵住他。秦笙刚停好车,就看见有一张亮着近光灯的车子,停在他的正前方。他有预感,车上坐着的人一定是秦尘。
他冷笑一声,然后开门下车,走过去。他走到车前,对方也下车了。确实如他所想,就是秦尘。
秦尘只是站在车旁边,说道:“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谈什么?”秦笙自嘲,他狠毒地瞪着秦尘,“我现在一无所有,正如你所愿。我们两个人还有什么好谈的?”
秦尘一言不发地走过来,站在秦笙面前。良久的沉默后,他叹气道:“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给自己一点后路,也不要再为秦氏抹黑了。”
秦笙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身子,但他却不知道那眼角的泪水是因为笑得很用力,还是悲哀自己的处境而留的。
他厌恶秦尘这样风轻云淡的态度。他痛恨他将自己打入谷底后还装好人地拉他一般,恨他抢走了安沐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恨他处处比自己强大,以致于手无缚鸡之力地被人操控!
他直起身子来,看着秦尘,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秦尘我告诉你,任何人都可以来和我谈条件,唯独你不可以!”秦笙喘着粗气,佝偻着身子,像一个垂垂老矣的病人。
他继续吼叫道:“你夺走了我的权力、地位、金钱,还把我身边唯一的暖暖都抢走了。可是,说着说着,秦笙声嘶力竭,嗓子都喊哑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要我怎么样你才甘心!”
秦尘第一次被他人的吼叫弄懵了,他微张着嘴,好半天不能反应过来。慢慢地,等待秦笙冷静下来,秦尘才说道:“秦笙,我不曾后悔我做过的事,因为那确实是你该得的。我来这找你,也只是想提醒你,落得别人话柄,是你一直失败的原因。”
秦笙默默地听着,玩弄着手上的戒指,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无依无靠。秦尘一瞬间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这一切确实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良久,秦尘想了想,最后开口说道:“醉生梦死或许对你是一种解脱,但是对你的家庭,公司来说,却是个噩梦。如果你想重新出现在公司里,最好能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说完,秦尘不等他回话,便上车驱车离开了。
秦笙一个人在空旷、黑暗的地下停车场里,静静地站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秦尘所说的话对他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良久,他轻笑一声,转身走到电梯处,来到四楼的夜店。
这天晚上,秦笙比以往醉得都要厉害,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他不是不知道秦尘说的话的意义,他比谁都明白被抛弃的感觉。作为一个私生子,进入秦家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还可以在秦氏集团里工作。
可是,如果不是秦尘的那一个陷阱,如果不是自己的野心驱使,或许他还可以继续当着他的总经理,不问世事,每天都逍遥自在。
或许还可以不用被逼婚,不用一天天面对着一夜激情后的齐灵,更不用愧疚于那未出生的孩子;甚至是不是还可以和安沐暖重新在一起,秦笙心如刀割。
他醉醺醺地回到家中,全家人都早已睡下。他一个人摇摇晃晃地打开门,却听到一个女人焦急地声音:“你吓死我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越喝越晚了!”
秦笙走过去,紧紧地抱住她。齐灵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酒后的真情流露,于是也默默地回抱住他。
可是下一秒,秦笙嘴里却含糊不清地喊道:“暖暖,我好想你啊……”
齐灵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她的内心极度悲伤。她扭过头,望着表情同样悲哀地秦笙,无声地哭了起来。两个人都是爱而不得,却还捆绑在一起互相伤害。明明他那么难过与自己结婚,可是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说清楚了,为什么时有时无的关系,为什么要对她笑,为什么要来撩拨她的心。
“秦笙,我不是安沐暖。”齐灵哽咽着,将秦笙的头抬起,逼迫他正视着自己,“我是齐灵,是那个你恨不得想杀了却被逼无奈,要结婚的那个女人。”
秦笙终于有些清醒,他明白刚刚那个梦中的怀抱都是假的。他有些懊恼,不分轻重地推了一把齐灵,吼道:“你给我滚出去,离开我的生活!”
齐灵原本捧着他的脑袋,双手毫无支撑点。却被他着极其大力的一推,晃动了身子,根本来不及稳住脚跟,就重重地摔下去。那一刹那,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同时还伴有腹部强烈的下坠感。
她明白,可能是要生了。
齐灵忍不住腹部的疼痛,渐渐呻吟出声,家里的众人也被他们房间里的动静吵醒,纷纷赶过来。一打开门,就看到酒气冲天的秦笙乖戾地站在一旁,而地上却跌坐着股间正在流血的齐灵!
秦母一下子反应过来,慌了神,赶忙叫管家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开始哭着打骂秦笙,但是秦笙一直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老爷子赶过来,看见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气愤地甩开了自己的拐杖,冲过来,给了秦笙一巴掌。
这一分钟,在秦笙耳边响起了诸多声音:救护车的警报声,秦母的咒骂声,还有爷爷因为太急而不停咳嗽的声音,还有齐灵,渐渐虚弱的哭喊声。
凌晨三点,齐灵被送去第一医院,开始准备引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