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兰心别墅
谢雨乔穿着轻薄的睡衣,一眼不眨的看着熟睡中的楚浩天。这个可爱的胖嘟嘟的孩子,她就要离开了呢,离开后他会不会找寻自己呢?会不会日夜哭泣呢?会不会在心中一直思念着自己呢?
望着孩子那吹弹可破的娇嫩雪白的皮肤,望着长长的又翘起来的好看的睫毛,谢雨乔的心里,如刀绞一般的酸痛。
时间真的好短暂,短短的两个月,谢雨乔真切的领会到了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的含义。
昨晚,当她热热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当她像是躲避瘟疫一般躲避着穿上浴袍的楚寒阅的之后,谢雨乔坚定了离开的信念。
呆在这里,她就会沉沦在这个男人的怀里的。
失去理智的沉沦,会带来不可救药的后果的。
过了好久,或许是窗外的鸟儿的鸣唱声,叫醒了浩浩,或者是透过窗纱的阳光叫醒了浩浩,总之,浩浩睁开大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妈咪,昨天晚上你是掉到池塘里了吗?”他扑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嗯?池塘?没有啊。”看着认真的浩浩,谢雨乔有些想笑。
“那昨天晚上回到卧室,你的衣服怎么是湿的?”
“嗯?”不可能吧,谢雨乔想着昨晚的情景,不禁有些后怕。
“我摸到你的衣服,全湿透了,爹地说,快去睡觉,我就去睡了。”看着浩浩模仿着爹地严肃的声音,谢雨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多可爱的宝贝,可是,自己就要离开他了。
怜悯的望着小家伙,谢雨乔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他柔软而光滑的短发,胖胖的脸蛋儿,透着刚刚睡醒的微红。一张透红的樱桃般的小嘴,亮晶晶的,湿润润的,看着就想让人都要吃一口。
可是,这样的宝贝,自己真的就要离开他了。
这怎么舍得呢?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怪不得那天晚上,楚寒阅递给自己的协约上写着,让孩子叫自己妈咪,因为他的妈妈,早就离开了,他是跟着楚寒阅叔叔长大的。
现如今,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要离开自己了,孩子的脆弱的心灵,能够接受这个现实吗?
想到这里,与浩浩在一起的无数个快乐的过往,像是河水里跳动的鱼儿一样,在谢雨乔的脑海里跳跃出来:
一起在后花园池塘里钓鱼,
一起荡秋千,
一起在大榕树下看蚂蚁搬家,
一起看长着一身鸡皮疙瘩的青蛙,在草地里呱呱的叫着,腮帮子鼓出两个大大的白色肉泡泡儿……
可是,所有这一切,就要成为回忆。她真的再也不回兰心,再也见不到浩浩了,更不能和他一起把草儿编成蚂蚱,一个一个的拴在草绳上了。
因为这里,不属于她,她只是一个过客,匆匆来,匆匆走去。
“妈咪,你怎么了,爹地又欺负你了?”浩浩稚嫩的声音,打断了谢雨乔的回忆,那只胖胖的小手,在为自己擦去泪水。
哦,什么时候,眼泪流下来了?
捧住胖乎乎的小脸,谢雨乔在浩浩脸上热热的亲了一下,这个善解人意的家伙,今天要虐死自己呢?
谢雨乔干干的挤出一丝笑容:“乖浩浩,爹地没有欺负妈咪,我们去找爷爷吧,待会儿就要吃早饭了。”
她想过不辞而别,可是,想到爷爷的好,她没有那样做,毕竟,她陪着爷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开心的日子,还有那个曲子和舞蹈。
给浩浩穿戴好了衣服,谢雨乔领着他一起来到后花园。
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青葱的草尖上,顶着晶亮的露珠,在朝阳里发着奇异的光彩,葡萄架上,已经挂满了青绿色的黑紫色的肥硕的葡萄,一嘟噜一嘟噜的,坠满了丰收的喜庆。
一阵清风吹来,浮动了大榕树的叶子,微微凉,哦,真的是秋天要来了,明天,就要开学了。
远远的,谢雨乔看到楚寒阅高大帅气的背影,正坐在葡萄架旁边的藤椅上,旁边,就是慢慢喝茶的爷爷的侧影。
“阅儿,你的心思,爷爷早就懂,可是你知道吗?你欧阳伯伯是市委副书记,他在衙门里做事,对我们楚氏照顾有加啊,这一点,你不能不承认。”
楚振华的声音,隐约传来,谢雨乔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楚氏集团和欧阳云锦家,是官商联姻。天哪,怪不得欧阳云锦那么不可一世的自大清高,原来,都是有个当官的爹地在背后撑腰。
“爷爷,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您总不能因为大人的口头婚约,就让我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吧。”
是楚寒阅的声音。
哦,楚寒阅,你在说什么,娶一个不爱的人,欧阳云锦吗?你,不爱她吗?
“阅儿啊,我们楚家,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可不是一帆风顺的,这里面,有屈辱,有无奈,也有身不由己,凡事如果只靠着我们自己把楚氏做大做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以的,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欧阳伯伯,没有百里伯伯,一切都是笑谈。”楚振华感叹着,声音像是陷入回忆中。
他想起二十年前,楚氏集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资金短缺的危机时候,多亏那两家多方筹集善款,及时融资注资,才将楚氏全力救活,否则,是没有楚氏集团的今天的。
“可是爷爷,百里伯伯,不也是锒铛入狱了吗?这个,应当怎么解释呢?”楚寒阅据理力争。
他知道,只有说服爷爷,才能进一步说服爸爸和妈妈,主权,仍然掌握在爷爷的手里。
听到楚寒阅说百里青云,楚振华不禁后背一紧,将头转向一旁:“哦,阅儿,我也正想问你呢,你请侦探调查的案子,怎么样了?是谁要至百里集团于死地呢?那封匿名信,你爸爸拿姓命担保,不是他写的,既然这样,背后肯定有主谋,又这个主谋,又是谁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