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儿哥哥,阅儿哥哥……”
宾利的马达声哄哄的发动起来,车子像是脱缰的野马,幽灵一般消失在黑夜中,伤心欲绝的欧阳云锦,奋力的挣脱开欧阳林的手,大声的呼唤着楚寒阅的名字,跑出别墅大门。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无情,阅儿哥哥,你告诉我……”
秋夜的冷风,瑟瑟的吹过别墅后面低矮的小山丘,带着旷野的潮湿,吹到欧阳云锦轻软的睡袍上,吹在她长长的秀发上,吹在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上。
欧阳云锦的腿一阵酸软,蹲在了地上。
“锦儿,快回屋里来,听话。”欧阳林站在门内,轻轻唤着他心爱的女儿,其实,不用云锦说,他已经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佣人李妈早就跑出去,她蹙着眉头,心疼的扶起欧阳云锦,并弯下腰来,帮着裹紧了她身上的睡袍:
“大小姐,老爷在屋里喊你呢,夜深露重的,小心着凉。”
心力交瘁的欧阳云锦,被李妈连扶带抱的劝进屋里,透过点点泪花,欧阳云锦看到阴郁而憔悴的脸。
“爸爸,我应该怎么办?从小到大,女儿一直是听话的,都是按照您的话做的,可是现在,爸爸,我应该怎么办呐?你教我……”
爸爸的怀抱是那么空瘦,欧阳云锦把头垂在爸爸的单薄的肩头,几乎不敢去摸他的背,想到阅儿哥哥的冷酷无情,她的内心陷入无边的惊慌。
“锦儿,不哭了孩子,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不应该干涉你的自由。”
想到自己对锦儿的过度的管束,欧阳林真有些后悔,“锦儿,这两年,你阅儿哥哥去美国深造,我不该拦着你,害得你和你阅儿哥哥的感情,渐渐疏远。”
“没有了,爸爸,我也不想离开你和妈妈的,如果我跟着阅儿哥哥去了美国,家里,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听到爸爸的自责,欧阳云锦渐渐地停止了抽泣,他知道,爸爸是疼自己的。
“哎,锦儿,总得来说,还是爸爸不对啊,爸爸不应该在你阅儿哥哥回国之后,偏偏又让你去美国陪着楚伯伯他们,哎,这阴差阳错的,罪孽深重啊……”
“爸爸,您不是说楚伯伯和楚伯母刚失去大儿子,要去美国散散心,怕他们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才让我去陪他们的吗?”欧阳云锦慢慢的抬起头,望着爸爸深邃的眼睛。
漆黑的真皮沙发上,欧阳林消瘦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儿脸上的泪滴,他抬起头,长叹一声,慢慢的解释着自己的打算,他知道楚寒阅是大孝子,从小就乖顺听话,楚振华一直把他这个二孙子当做楚氏集团重要继承人来培养,所以,只要在楚振华或者是楚正远身上下了赌注,那他家和楚家的联姻,就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哦,这样啊。”
欧阳云锦的哭泣声停止了,她好像累了,轻轻的闭上了眼,侧着脸,歪在爸爸的肩头。
过了好久,她幽幽的,像是和爸爸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爸爸,谢谢您,您一直为女儿着想的,可是爸爸,您不了解楚寒阅哥哥,他对我,确实很好,但是这个好,就像哥哥对妹妹那样,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这样,把我……当成了一个妹妹,其实真正喜欢我的,是百里源哥哥。”
定定的盯着远处的一个点,欧阳云锦的眼睛,好像凝固了,她好像瞬间知道了什么叫自欺欺人,她对他的阅儿哥哥,一直都是一厢情愿。
“那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告诉我实话。”欧阳林语气严肃,眼睛紧紧的盯着女儿,“说实话,不然,爸爸无法帮你。”
“我……”欧阳云锦顿了顿,咽了一口吐沫,“不,是紫云,是紫云和凌霄他们,非得要跑到大学里,把阅儿哥哥的小保姆……给打了。”
“傻孩子……”,欧阳林像是被一个锤子猛的砸了一下,身子有些摇晃,他腾的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他突然意识到,他应该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
宾利穿梭在漆黑的夜幕中,飞一般的向百里私人医院跑去。
楚寒阅紧握着方向盘,欣喜若狂,好像他的心脏一不小心就会跳出来,望着东方就要变亮的鱼肚白,他知道,一个新的黎明,就要到来了。
百里私人医院,谢雨乔,你怎么在那个医院?难道?真的是冤枉了欧阳云锦,制造事端的不是她,而是,百里源?
但是如果制造事端的是百里源,那他为什么还要把谢雨乔带到他的私人医院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