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有悲切,有喜悦,现在都成了一缕袅袅的余音,随风穿越耳畔,不知道飘向渺远的什么地方去了。
尘封在心灵最深处的记忆,像是沉游在深海底处的暗流,带着潮湿阴冷,翻江倒海的涌上了谢丽琴的心头,以至于她在初秋太阳高悬的正午,浑身都在打着冷战。
哦,好冷,谢丽琴不由的抱紧手臂,哆嗦成了一团,
这些带着糖衣的苦涩往事,很快由阴冷的暗流,变成了霜雪,变成了冰凌,尘封了,记忆,又重新尘封了起来。
“妈,您怎么了?”谢雨乔紧紧的依偎在妈妈的怀里,静静地倾听着妈妈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女主角,真的好善良,好勇敢,“妈,然后呢?那个白景云姑娘,怎么样了?”
谢雨乔脸颊上那一巴掌的疼痛早已经消失,她陶醉在妈妈的故事里了。
从小到大,印象中的妈妈一直都是忙碌的,忙碌着上山打柴,忙碌着爬到绝壁上采药材,忙碌着洗衣服,忙碌着去赶集,卖掉药材给自己买好吃的。
妈妈几乎没有给自己讲过一个故事,甚至,谢雨乔曾经不厌其烦的问过爸爸,试图寻找爸爸的哪怕一点点的消息,可是,没有,妈妈总是以忙碌为借口,一次又一次的推脱了。
妈妈,是一个忙碌而没有故事的女人,爸爸的形象,只存在于谢雨乔脑海的想象之中了,所以到现在为止,爸爸的形象,还是像头顶上湛蓝的天空一样,近在眼前,又虚空渺远。
但是现在,她却讲起如此动听的故事,这个故事,与她有关系吗?
那个善良勇敢的云姑娘,是妈妈吗?
谢雨乔拿了一个毛毯,轻轻的盖在妈妈身上,又端过来一杯热水,小心的递到妈妈嘴边,“妈,您喝口水吧。”声音轻的像是云朵。
哦,多么温柔的声音,多么甜美的声音,谢丽琴仿佛听到那是20年前自己说话的声音……
……
清晨琴瑟别墅
“太太,您醒了?”白景云看着太太从睡梦中醒来,微笑着递过来一杯热水,声音温柔的像一朵朵轻盈的云朵,“太太,您喝杯蜂蜜水吧,美容养颜。”
薛紫薇睁开略微有些肿胀的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扎着麻花大辫子的姑娘。
“你是新来的?”薛紫薇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俊秀的女孩子,脸上现出一丝诧异。
“是的,太太。”白景云半低垂着头,温顺的回答。
“你刚来吗?今天早晨?”薛紫薇轻轻抬起手掌,盖在嘴巴上,嘴巴张的大大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伸直了双臂,舒坦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哦,昨晚上休息的这么好,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她感觉浑身都好轻松。
“不是的,太太,我是昨天傍晚来的。”白景云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心里还是吃了一惊,昨晚的事情,太太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昨晚上就来了?到我房间里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薛紫薇好奇的睁大双眼,使劲回忆着,但是,回忆是一片空白。
其实,薛紫薇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不可思议,自从产下女儿锦儿,她就变的突然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有时候会暴怒的又哭又闹,有时候会疯狂的摔打东西,而且有时候,会整天整夜的不睡觉,当然,也会有时候,像现在这样的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涟漪
但是,之后,她会对发生的一切,全无所知,而她所知道的这些,也还都是老郑叔告诉自己的,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印象。
医生说这叫做产后抑郁症。
怎么会产后抑郁了呢?
薛紫薇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伤心?是因为丈夫欧阳吗?他是爱自己的啊,薛紫薇搞不清楚,老郑叔说,反正只要一看到丈夫,自己就会变的疯狂暴怒。
“锦儿,还好吧?”忽然,薛紫薇想起了女儿锦儿,她出生才十几天,还没有奶吃,会不会饿到了?
“放心吧太太,锦儿睡了,而且,我刚刚喂了她小半瓶奶粉喝了,没事的。”白景云温柔的安慰着,一个刚生产的产妇,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要付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小心来伺候。
“哦?你还会伺候婴儿?”薛紫薇有些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到20岁的姑娘,“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嘛,怎么,还会喂婴儿?”
“哦,是这样的太太,我母亲常年卧床,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会伺候她的……”白景云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伺候人,确实是自己的熟悉和习惯了的,但是,如果不是为了给病故的父亲还债,她也不会背井离乡的到这里来的。
她家乡的志猛哥哥,在一直等着她归故乡呢。
“紫薇,今天感觉气色很好啊。”忽然,欧阳林笑着走进来了,他从白景云身边经过,眼神不禁留恋了一下。
老郑叔刚刚向自己汇报,说新来的这个景云姑娘,昨晚上用异于常人的做法,让太太开心了一回,并且,破天荒的,太太昨晚睡得很好。
欧阳林很是感到好奇,他倒要看看,这个从乡下来的云姑娘,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能让疯狂的太太睡着的。
“老板……”见老板着一身雪白的高档白衬衫,从自己身边经过,白景云垂头轻轻的问候一声,她看到欧阳林眼角的余光,在自己身上扫过,是赞许吗?赞许就好,只要不赶走自己,其他都好办。
“哦,不错哦,听老郑叔说,你昨晚让太太睡的很好,而且,今天喂锦儿也挺好。”欧阳林走到薛紫薇的身边,但是眼光,仍然落在白景云的身上。
白色碎花的上衣,青色而又肥大的裤子,长长的麻花辫,搭在高高隆起的丰满的前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云姑娘,会这么吸引自己的眼球,从他昨天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认定,他不会忘记这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