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锦头痛欲裂,她躺着,像是在一片草地上,远处的地平线,传来微弱的亮光,显示着天与地,就在那里相接。她昏昏沉沉的挣扎着,想起,起不来,想喊,喊不出。
一会儿,百里源穿着好看笔挺的西装,双手插在裤兜里,正慢慢的从遥远的地平线走来,很是伤心的说:
“云锦,你好狠心,从小到大,我一如既往的爱你,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到我的心吗?你怎么这么狠心?”
“哦,不,源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哥哥。”欧阳云锦终于能够说出话来了,声音是那样的弱,弱的简直像是游丝,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话间,百里源已经来到欧阳云锦的面前,他好像看透了云锦的心思,不无遗憾的摇着头。
忽然,百里源棱角分明的俊脸,变得十分狰狞可怕,可怕的,就像是地狱的恶魔,青面獠牙的,张开吓人的大嘴,发出一阵狂妄的嘲笑。
“哥哥,哈哈哈,你骗谁?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但是,你还想着脚踏两只船,还想着那个可恶的楚寒阅对不对?”
“哦不,源哥哥,我没有,我没有脚踏两只船,没有……”欧阳云锦拼命的争辩着,猛烈的摇着头,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她喜欢源哥哥,但是更喜欢阅儿哥哥,他两个,她都喜欢,小的时候,家长不是也说了吗,把自己许给两个人,看谁表现的更好,就嫁给那一个,大人们都是这样说的,有自己的什么错吗?
“哈哈哈哈……欧阳云锦,你看上去楚楚可怜,童叟无欺的模样,其实,你的内心,比谁都贪婪,你就是想脚踏两只船,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可恶的女人……”
百里源的声音,像是苍凉的大地上的回音,渐渐的消失了,欧阳云锦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遥远而又迷茫的地平线。
“哦,没有,没有,源哥哥,我没有,源哥哥……”欧阳云锦拼命的喊着,但是任凭自己怎么样用尽全力,声音还是那么柔丝一样的微弱,以至于被凄冷的夜风一吹,就瞬间完全消失了。
她想要流泪,可是,泪水怎么竟然没有一滴出现在眼睛里,流不出眼泪的眼睛,鼓鼓的,涨得生疼,她想要抬起手,用手指去挤压一下,没用,她的手臂软软的,根本就抬不起来。
忽然,他看到又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从遥远的地平线,慢慢的走过来了,那样的魁梧,那样的挺拔,是源哥哥吗?怎么比源哥哥要高大一些?
“源哥哥,是你吗?你回来找锦儿了是吗?你不生锦儿的气了对不对?”欧阳云锦柔弱的声音在风中飘出去。
“云锦,是我。”忽然,那个影子走到眼前了,欧阳云锦发现,竟然是阅儿哥哥。
“阅儿哥哥,你来了,你来了,真好,你原谅我了对吧,打谢雨乔的事,我确实知道,但是,你知道吗,因为我太在乎你,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你的心,难道没有感受到吗?”
“我知道,云锦,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也知道,你还在那么痴心的想着你的源哥哥。”
与源哥哥说话的语气不一样,源哥哥说话总是那么焦急总是那么要强,总是唯我独尊,阅儿哥哥不是这样的,阅儿哥哥说话总是那么不瘟不火。
“哦,阅儿哥哥,你误会了,我心里,一直都喜欢你的。”欧阳云锦急切的要把心里的话说给阅儿哥哥听。
“云锦,大家都知道,你的源哥哥,也那么一片痴心的对你,既然这样,你还为什么,非要徒劳的挣扎,非要无意义的嫁给我呢?你知道我这么多年对你,一直都把你当做邻家小妹,而且,我也早就和你说过,小时候大人的话,都是玩笑,何必要把它当真呢?”
欧阳云锦伸出手去,想拼命的抓住楚寒阅的手,可是对方的手,明明就是静静地垂在那里,为什么,她竟然抓不住呢?
“阅儿哥哥,你原谅我好吧,我再也不害谢雨乔了,我和你,结婚好吗?娶我吧,娶我吧?阅儿哥哥。”
“欧阳云锦,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游戏了好吧,你尊重一下自己的心,你好好问问你的心,你问问它,它到底属于哪里?我不希望你,像是浮萍一般,随波逐流了。”楚寒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针,扎的自己好痛。
“阅儿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也知道我的心,一直属于你,阅儿哥哥,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阅儿哥哥……”欧阳云锦又一次挣扎着伸出手去,试图抓住楚寒阅的手,但是又一次,她又落空了。
“云锦,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尊重自己的内心,不要一味的听从你爸爸的指挥,你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要有自我,去吧,到百里源的床上吧,你,不是已经属于他了吗……”
楚寒阅说着转身离开了,身影仍然是那么高大而魁梧。
“阅儿哥哥,你不要走,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不听我爸爸的安排了,阅儿哥哥……”
欧阳云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但是,没有一丝声音,嗓子,却是已经生疼的要冒出血来。
忽然,她的肩上有一双温柔纤细手,在轻轻的推着:
“锦儿,锦儿,醒醒,醒醒……”
哦,是阅儿哥哥,你回来了是吧,你来推我的肩膀了对吧,好,我起来,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你不要再离开我,我也不想再离开你。
“阅儿哥哥……”欧阳云锦高兴的笑着,一个咕噜爬了起来。
她起来了,才发现她从刚才的梦魇里清醒,跳回清清楚楚的现实中。
她看到,一个穿着深青色的旗袍,头上盘着高高的髻的女人,正柔柔的看着自己。
哦,妈妈,面前,是好久没有回家的妈妈,她正坐在豪华轮椅上,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肩膀。
“妈,您什么时候来的?”欧阳云锦吃惊的看着薛紫薇,虽然身体残疾,但是年近五十的妈妈,还是美的像一朵出水芙蓉。
“锦儿,你发烧都烧迷糊了,一直在说梦话,好孩子,好可怜。”
哦,自己病了吗?欧阳云锦摸摸生疼的额头,她才想起,从百里源的王冠别墅回来之后,她就一病不起了,那么刚才,就是她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的梦魇了,哦哦,还好,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以为,刚才梦中的源哥哥和阅儿哥哥,都是真实,她差一点就要失去两个人了,她喜欢的两个男人。
哦哦,还好,欧阳云锦低下头,抚摸着心口,她的心,简直就要吓的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