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乔几乎是被两个佣人架上大厅门外的法拉利的。她的逃跑计划在她的脑子里闪现着,她要寻找到恰当的时机。
兜风,也好,只要出去这个牢笼,一切都好办。
该死的楚寒阅!看你有多高明?
想着这些,谢雨乔快乐的钻进汽车,一伸头,才发现楚寒阅已经坐在车后座的中央。他的脸上又现出昨晚的冰冷沉默,墨眸随意的看向前方,修长的两条腿,占去了后座大部分位子,楚浩天,坐在左车门的位子,笑着给自己打招呼。谢雨乔上车后,看着楚寒阅身子一动不动,好像丝毫没有看到有人上来似的,谢雨乔只好挨着右边车门的地方坐下了。
谢雨乔没有往后背靠,因为那个男人,双手伸展,舒适的依靠在靠背上。不过,猛的一看,他好像个一家之主要带着家人去旅游的样子,一边揽着孩子,一边揽着女人,很是逍遥快活。
哼!早晚我要逃走的。
谢雨乔瞥了一眼那个自负的家伙,突然感觉到,那个坏蛋在法西斯似的强制着她做事情!
强制签订《妈咪协定》。
强制穿指定的衣服。
强制不能做家务。
现在又强制上车去兜风。
“你们要去哪里?”谢雨乔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
“带你去兜风啊,小嫂嫂。”开车的是徐熙,他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谢雨乔,坏坏的笑了一下。
法拉利从郊区的兰心别墅飞一般的在公路上奔驰。谢雨乔斜斜的倚着车门,下巴搭在手臂上,望着夏季清晨里那一片片碧绿的草地,她渐渐陷入了沉思。
她才没有闲心去兜风,谢雨乔暗骂了一句,她要回家,她要去看妈妈。
不知怎么的,今天一提到妈妈,谢雨乔就扎心的疼痛。二十多年了,她和妈妈相依相扶,一路走来,记忆中,满是妈妈劳作的身影。
夏天,妈妈去农田干活,俊美的脸庞,被毒辣的太阳晒的黝黑;冬天,妈妈为了能给自己挣到学费,像男人一样去山下的窑厂搬砖,日积月累,修长的手指,被磨出一溜的茧子。
每天劳作完了,妈妈回家都要给放学的谢雨乔做饭。一个又一个的夜晚,橘红色的灯光,照亮了小屋的四周的墙,香喷喷的热粥,冒着袅袅的热气,在灯光里跳舞。谢雨乔和妈妈快乐的欣赏着美味,一天的苦和累就在谈笑中,和热腾腾的烟气,一起飘出小小的窗户,飘向浩渺的天空。
虽然谢雨乔总是吃不饱,但是她每天都是快乐的。
为什么突然又来了一个舅舅呢?直到一个多月前,谢雨乔才听妈妈说,在她读大学的的这个A城,竟然还有一个亲舅舅,是一家建筑公司的经理。
妈妈为了加深与舅舅一家的感情,总是叮嘱周末去他家坐坐,可是,被闲置和割裂二十多年的亲情,又怎一个坐坐,就能了得?
谢雨乔又想到了表姐白银墨,如果她能相中那个楚寒阅,自己或许就不会到这个地步,也就不会签订协约,也就不会被像现在这样强制去兜风。
她简直就要发疯!
忽然,谢雨乔又想起她和百里溪,他们约好的,去考研辅导班免费听课的事情,也泡汤了。
百里溪那个暖男,可要比这个冰坨子好多了,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深邃而细长的眼睛,一笑起来,简直就是一道春意盎然的风景,能把谢雨乔心中所有的烦恼的云烟,都悄然吹散。谢雨乔觉得,和百里溪一起学习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和他在一起,研究生的大门,正慢慢为她打开。
“吱”
突然,法拉利猛一个急转弯打乱了谢雨乔的思维,刹车发出一声撕裂的响声。因为惯性,谢雨乔的身体死死的向车门挤去,这时,小家伙楚浩天高兴的大声喊起来:“哇,好好,乾坤大挪移!”
但是谢雨乔的身子,根本就没有料到这突然的刹车,所以因为惯性,她不能控制的,像有个小鬼推着似的,一下子完全扎进楚寒阅的怀里。
这时楚浩天也他扎进楚寒阅的腰间,高兴的笑着,叫着。
“徐熙爹地,再来一次!”
“好嘞,来了。”说吧,徐熙又一个猛刹车,这时,谢雨乔慌忙从那个男人怀里挣扎起,但是自己的身子完全不听使唤似的,又歪向车门。
该死,刚才竟然碰到他了!
谢雨乔感觉到,那天地之间的惯性,像着了魔似的,扯着她的身子,她已经完全不能操控。又一个急刹车,谢雨乔预料到,她又要向楚寒阅怀里倒去,挨到了,挨到了,天哪,怎么办?
谢雨乔心里惊慌的叫着,千万不要挨到她啊,昨晚上,已经没有骨气的搂着人家睡了一晚了,现在又要扎进人家怀里,这,这……
害羞不已的谢雨乔,脸颊已经滚烫的串火,而自己的身子,也好像故意要和她作对似的,发了疯的向楚寒阅怀里扎去,啊,好温暖,好柔软。
谢雨乔挨到了楚寒阅宽阔的胸膛,虽然隔着两层衣服,但是,谢雨乔分明感受到了让人心跳的暖,那暖,好平静,好镇定,就像一个长途跋涉了的行旅之人,走累了,靠在一棵高大的树下休息那样轻松,或者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妈妈的一样安适。
“吱”,又一阵急刹车。
随着那一声比一声更猛的刹车响声,谢雨乔完全窝进了楚寒阅的怀抱,而且,有将近一秒钟,他们两人的身体,是那样紧紧的,死死的,挤挨在一起,也就在那一秒,谢雨乔闻到了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那味道,清新,魅惑,如一股幽魂,沁入谢雨乔的心脾,让她有一刹的晕眩。
“咚……咚……”什么声音?
谢雨乔的耳朵紧紧的贴着男人宽阔英挺的胸膛,她好像听到楚寒阅的心跳声了,那样的强烈,那样的快速,她都怀疑,那心脏会不会一下子跳出来。
“别闹了,徐熙,小心吓着……孩子。”楚寒阅喊道。
“爹地救我!”此时的楚浩天,因为坐在楚寒阅的左边,所以,他有了要被甩出车门的感觉,大声喊救命。
面对身旁两个因刹车而左右摇晃的孩子和女人,楚寒阅有些急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反光镜里好像发疯了的司机。
听到楚寒阅的声音,谢雨乔分明能感受到男人低下头来看她的姿势,因为,在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有一缕一缕的气息,吹到她的发丝上,痒痒的。
法拉利猛的转回头,谢雨乔和楚浩天又被惯性这个坏蛋拉回了原位。
“哦哦,徐熙爹地,太刺激啦,你太牛了,但是,吓死我了,好不好?”楚浩天把嘴巴噘成了0型,眨巴着大眼睛,惊魂不定的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