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阅的“闭嘴”二字,像是一道神奇的符咒,瞬间紧紧的封住了徐熙的嘴巴。徐熙猛的抬起头,呆愣了足足一秒钟,直到确定楼上再没有一点声音,才缓缓的的回过神来,脸上略带一丝尴尬的笑,耸了耸疲惫的肩膀。
大厅里,又恢复了谢雨乔刚进来时的宁静,明亮而又耀眼的黄金水晶吊灯,在头顶上辣辣的照着,把四周的整个大理石墙壁都照的一片惨白。
谢雨乔的脚好像长在了名贵楠木地板上,她茫然若失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当,当,当”大厅角落里的铂金大座钟,低沉的敲了十二下,午夜了,她不可能出去了,她也不能待在这个孤独的大厅里,耳边,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轻轻的唤着她往楼上走去。
谢雨乔紧紧的咬着嘴唇,朱红色的唇彩,早已经被她的牙齿一下一下的咬没,眼睛有些迷离的忽闪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带着几分憔悴几分紧张,还有几分迷茫与无助。
谢雨乔摸了摸手腕子上鼓鼓的包包,她清楚的知道,那个宝贝还在。
宝贝在,就没有事,谢雨乔这样的宽慰着自己。是啊,今晚,还能有什么事情,要比这一串珠宝项链更珍贵了的呢?楚寒阅刚才生气,应该是因为自己回来的晚吧,担心自己把宝贝弄丢了。
怎么会呢?她当然知道,丢了命也不能丢这个宝贝啊,好在,她不辱使命,冒着枪林弹雨,穿过刀山火海,宝贝,终于回家了。
想到这里,谢雨乔竟然释然了,他睡了吗?她要赶紧上楼,把这宝贝交给他。
做女佣这么多天,谢雨乔今晚才深切的感受到,当大总裁的女佣,真累!
高跟鞋轻一点,再轻一点。谢雨乔把脚步放的最轻,放到最慢,她希望那个男人现在又睡着了,那样就不用打扰他了,宝贝,等明天再给他。然而,她又希望他是醒着的,快些给他更好,省得夜长梦多。
近了,更近了,谢雨乔蹑手蹑脚的上了楼,她轻轻的弯下腰,轻轻的脱下碍事的高跟鞋,小心的提在手里,赤着的双脚,凉凉的踏在地板上,很透心凉的感觉。
卧室的门,竟然是半开着的。
没有开灯,卧室里漆黑一片,窗外没有月光,有夏日的清风穿过落地创,缓缓的吹进来,一下一下纤动着薄纱。
下一秒,谢雨乔渐渐的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她隐约看到,那张硕大的软床上,男人的白衬衫在黑暗中隐约的显出白色的上身来。
曾几何时,她都是站在小卧室的门缝旁边,偷偷的望着外面大卧室的大床上男人挺拔的身材和精壮的胸肌;曾几何时,她在男人熟睡以后,悄悄的按下手机视频,记录下他精致到几乎完美的俊脸。
这个男人,有着一张让女孩子看了就无法自拔的俊脸,她,一个凡夫俗子,又有什么特殊功能来抵挡这个巨大的诱惑呢?
现在,他肯定是又睡了吧,谢雨乔流转了一下眼珠,距离自己的小卧室仅仅几步的距离了,今晚,只要进了那个卧室的门,一切就都可以万事大吉。
谢雨乔又紧张的咬住了嘴唇,下意识的弯下腰,谨慎的秉着呼吸,脚步更轻更小心了,她距离成功,仅剩下一步之遥。
“雨乔。”忽然,谢雨乔的耳边传来一句嘶哑的轻喊,她看到眼前一堵高大的黑影墙,正挡在自己面前。
“楚……少爷,我……”谢雨乔语塞了,这个家伙,是在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小卧室的门边的,刚才不是还看到有白衬衫的影子,斜靠在大床床头上吗?
黑暗里,谢雨乔的脊背猛的一阵发紧,像是有一股凉气从后背钻了上来。
“哦,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不过,我把珍珠项链拿回来了。”语气里有些结巴和紧张,她不到对方男人的眼睛。
“为什么要对我撒谎?”男人的声音淡然,但是呼吸却很急促,而且有强烈的酒气扑散到谢雨乔的面前。
“嗯,撒谎,我没有撒谎。”谢雨乔压制住心中的紧张,寂静的大卧室里,静的她自己都能听到心脏的颤抖的声音。
可是,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她,也只是他的一个小女佣而已。
“为什么撒谎?”男人的声音增加了力度,手臂攀在墙壁上,将不断靠过来,好像要把这个丫头的身子,紧紧的逼在墙壁上。
“……”谢雨乔抬眼望着面前高大的黑影,黑暗中,她的眼睛越来越适应,恍惚中,男人的眼睛里,有莹莹的光在闪烁。
他没有关注那个项链,他关注的是撒谎。
撒谎?她撒了什么慌?哦,对了,她说她要去看妈妈。
“为什么撒谎?”男人的声音越来学霸道,他的身影,也越来越靠近了,靠近了,更靠近了。
谢雨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下意识的想逃脱,逃离这个咄咄逼人的家伙,她快要被男人的那句话逼疯了,她几乎要喊出来,
天哪,整整这一晚,她都在心惊胆颤中度过,因为,她把全部的精力和心思,全都凝结在这个宝贝身上。谁成想,她千难万险的回来之后,男人咆哮的竟然她为什么撒谎。
真是笑话,谎话,有这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值钱吗?
整个夜晚,她可是都把全身的精力,放在这个价值连城的项链身上了。
想到这里,谢雨乔有了被玩弄的感觉,她苦笑了一下,眼睛里有热热的东西就要流出来,整个的身子猛的一沉,差一点站立不住要倒下去惊半夜的,这样玩一个弱女子,很有意思很刺激对吧?
谢雨乔的声音压抑而低沉,她抑制住了啜泣,声音颤抖:
“撒谎,你在问我为什么撒谎,好,我就是要撒谎,我想要撒谎就撒谎,这是我的自由,我是你的女佣,但是没有一个国家的女佣不可以撒谎,我就撒谎了,怎么了,你解聘我啊,赶我走啊,大不了就是这样啊,楚寒阅,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虽然卑微,没有地位,没有背景,没有钱,但是,我有尊严,我有自由,你不能随便干涉我的自由,侵犯我的自由。”
“好,说的好,终于说出来了是吗?再说。”男人的手臂紧紧的撑在墙壁上,和谢雨乔小小的身子几乎挤在一起,他低垂着头,挑衅的酒气,喷洒在谢雨乔的脸上,他已经成功的惹怒了这个小野猫。
他的头,低垂下来,低垂下来,渐渐的,就要触碰到谢雨乔的因愤怒而昂起来的头。
男人的头,轻轻的偏转了一下,火热的唇,抵在了谢雨乔的额头,然后慢慢下滑下滑,滑过微微闭上的眼睛,滑过小巧的鼻子,滑向温软而倔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