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着葡萄非要说葡萄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敢说我不是做了一些你想做，但是从来都不敢去做的事情么？”顾琰好笑地看着他。
龙昊喜欢程小楠，这从来不是秘密。
毕竟他们是一个地方的人，而青梅竹马的事实也是任何人都否认不了的。
龙昊的脸色有些难看。
顾琰的话虽然难听，但显然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天下人都知道他喜欢程小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兄妹也好，朋友也罢，反正他就是喜欢她。
可这份喜欢里面终究掺杂的太多。
他既不敢像顾琰一样无法无天地用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烂漫追求，他只能像是一只讨人厌的蟑螂一般，三天两头地骚扰着她，哪怕明知道她不会接受自己。
而且就算有一天她接受自己了，他也不可能和田芷晴离婚，他永远给不了她该有的名分。
“我以为，你靠近她，她至少会向我求助的。”龙昊低低地说。
顾琰缓缓放下手里的杯子，吐了一口烟圈道：“她是程小楠。”
“她是个骄傲而且固执的人，所以顾琰，不要做会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情。”龙昊郑重地说。
他平日里就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此刻郑重其事的模样，越发给人一种认真到了极点的感觉。
顾琰只觉得讽刺：“所以你这次是真来当和事佬的吗？收起你这副可笑的样子吧！”
“你早晚会后悔的，你还爱着她的不是吗？”
顾琰顿了顿，看着他说：“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不顾后果的，而且就算我将来后悔了又怎么样，谁又没有一点后悔的事情呢？”
话音未落，一只手便已经狠狠地扯住了他的衣领。
顾琰也不在意，双眼毫无半丝波澜地看着他：“想为程小楠出头，不是不可以，可你是以什么身份呢？”
“……”
“她的爱慕者，芷晴的丈夫，还是一个可笑的旁观者？”拂开胸口那只渐渐失去力道的手，顾琰这才慢慢整理起自己的衣领。
“你真的要把她送进监狱吗？”龙昊说。
“关心这个，你还不如想想我刚刚的问题，而且想好之后，最好再顺便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顾琰说着，径直从身后的文件包里拿出一摞资料。
“三十多岁的副部级，确实风光，权力也着实不小，可你觉得自己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呢？”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看着文件上往来的账户名单，以及交易明细，龙昊不自觉地瘫回了桌椅上。
顾琰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甚至根本连看也不看他了，端起先前那杯玩转于指尖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地呷了一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田芷晴依旧眼泪不要钱似的哭着，程小楠无语地看了看天空。
女孩子是水做的这一点，虽然早在少年时期看《红楼梦》就已经听贾二爷说过了，可是听说和亲眼见证毕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程小楠好几次都想转身离开，可田芷晴偏偏就是牛皮糖似的拉着她，她倒是想挣开她，可人家没动粗，她好端端地先动粗总是不好的。
于是，便只好配合地看着她表演，等她表演完一段儿，实在哭不动了，变得开始抽泣时，这才开口问她道：“不累么？”
“什么？”田芷晴愣了一下，说话间，鼻子再次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不累的话，就继续哭吧。”程小楠摊了摊手，干脆就在旁边找了根凳子坐下，等着她继续表演。
“程小楠！”一直哀戚可怜的小白兔，此刻终于再也忍不住。
程小楠掏了掏耳朵，正准备迎接对方发狂的撕咬，不想对方居然真的哭了。
哎，可以再听话一些吗？
程小楠有些无趣地想着，见她始终哭得不露破绽，整个人忽然就生出了些莫名惆怅的趣味来：“芷晴啊，咱好歹也两年不见了，你非得对我哭成这样吗？我又没死。”
“呜呜……”
程小楠点点头：“好吧，你继续哭吧，你负责哭，我呢就负责讲故事好不好？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
“我这两年呢，其实过得很好，当然了，我工地的生活圈是一回事儿，更多的还是有朋友关心啊。我的朋友你也认识，毕竟咱们当年还是挺熟的吧！你也知道我和龙昊……”
“你们怎么了？”腔调近乎尖锐，而抽泣的动作也顿时戛然而止。
“咦，你不哭了啊？”程小楠诧异地看着她，“既然不哭了，那我就走啦，回见，啊不，不见了，再也不见了啊！拜拜！”
说着，便从凳子上起身离开。
“程小楠！”
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忽然传来一声大喝，程小楠勾起唇，正准备转身直面风雨，不想对方居然直勾勾地朝她扑了过来。
她们本来就在池塘边儿，虽然走廊里有栏杆，但因为池塘里有养鱼专供人垂钓，所以栏杆的高度并不算高，偏偏田芷晴又是全力一博，所以程小楠几乎是当场就被人给推进湖里了。
扑通！
水花四溅，强大的水压从耳朵鼻子眼睛嘴巴灌进来的时候，程小楠几乎是卯足了劲儿地在池子里扑腾。
可她越是扑腾，那水反而灌的越加厉害了，她很快就没了力气。
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沉时，看着走廊上那个可怜兮兮的暗黑小白兔，她终于开始懊悔，懊悔自己怎么就不能先下手为强呢？
还有游泳，她平日怎么就舍不得花点钱去学习一下呢？
人啊，果然不能太抠门，抠门是要害死人的啊！
“老公，来人啊！”沉闷与轻松的对峙，忽然被远处的突兀打断。
包厢里，龙昊蹙了一下眉，顾琰倒是好心情地提醒着他：“你老婆叫你呢？”
“恩。”
虽然答应了，可两个人显然谁也没有在意，直到外面的动静逐渐变大，田芷晴的生硬彻底变成救命。
龙昊忙走出门外，远远地就看到走廊另一头站满了人，而池塘里也莫名地出现了好几个人影。
“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