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人在被我撞到之前……”
话语点到即止，可程小楠的心却随之狠沉了下去。
对于发生在身边的事情，顾琰从来细致，那个醉酒的人虽然是被他撞得抢救无效，但他后脑勺的伤口却显然不是被汽车撞出去之后所磕出来的。
不管顾琰提不提出质疑，相关调查人士都会顺藤摸瓜，然后那人横穿马路的原因，也就可能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受到攻击而不得以为之的匆忙。
这样一来，顾琰则更加的无辜，而导致那醉汉不得不慌乱穿越马路的人，则成了最终的祸首。
只是，他凭什么这么笃定那人脑袋上的伤与她们有关呢？
“你都看到了？”
“许言！”许言的声音才刚落下，程小楠便恨铁不成钢地喊了她一声。
许言顿时大惊，她这才明白过来似的，脸色难看地对着顾琰：“你诈我？”
那个时候，街道上根本空无一人，他是过了一会儿才开车过来撞到那个人的，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看到她们亲自动手的时候。
许言此刻简直后悔极了。
本来，就算警察后来因为这起车祸去调查什么，可她自己就是警察，加上先前那个人对她做出的那些纠缠，在结合家里不大不小的关系疏通，其实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被这个本来就居心不良的家伙知道了真相，就算原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事情，也难保不出现问题了。
“人是我伤的。”将许言拉扯到身后，程小楠直直地看向顾琰。
后者‘哦’了一声，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直到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手术台上已经全无呼吸的人被再次送了出来。
“楠楠，他真的死了么？”毕竟还是年轻的女孩，许言虽然毕业于警察学校，但学校里的案例推理和单位上的文字报告，终究不比现实来得刺激。
当一个大活人真正惨死在她面前之后，她整个人还是不可接受地痴愣了起来。
程小楠伸手安抚式的抱了抱她。
顾琰的双眼沉了沉，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伸手把程小楠从许言身边扒了下来：“他确实是死了，至于原因，我想一会儿警察应该很愿意听我们解释的才是。”
许言的双眼顿时一颤，眼看她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程小楠顿时烦躁地看了眼顾琰：“你干什么呢？”
“我干什么？”顾琰危险地笑了笑，居高临下地，猛地伸手攫住她的下巴。
程小楠下意识地拧起了眉毛，本能地想要挣扎，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之后，干脆也就不挣扎了，直接就顺着他的目光瞪了回去。
她向来是那种不心虚不脸红的人，顾琰也更是极有耐心的性格，两个人诡异地对视着，愣是谁也没有说话，许言呆呆地看着他们，直到交警匆匆地出现在医院里……
询问完事情的始末后，派出所的警察也接棒开始了应该的了解。
毕竟出了人命，而且据说死者还有车祸以外的伤口，于情于理，他们也是应该前来过问一下的。
三个人，挨着两轮询问之后，天空已经露出了浅浅的鱼肚白。
程小楠困倦地打了个呵欠，正打算找个地方眯一会儿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她。
“程小姐。”
程小楠转过身，一见是先前审问她的警察，顿时诧异道：“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该警察点了点头：“虽然按照你们的说法，昨天晚上的事情的都是事出有因，但具体情况还是得跟死者家属进行沟通才行。”
“这个自然。”
程小楠点了点头，正要离开，那警察便接着开口道：“这件案子暂时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另外一件案子，程小楠小姐，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另一件案子？”程小楠顿了一下，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意识到是什么事情了。
那警察再次点点头：“刘长发，你认识吧？他在几天前，被人在地下车库里打成了重伤。事后，我们接到了报警电话，但不巧，那晚的凶手似乎是有预谋作案，酒店周围的监控全部都受到了干扰。”
程小楠没有说话，只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任由那警察继续开口。
“我听说，那晚是你送他去医院的。”
程小楠点了点头：“你想问我什么？”
“既然是你送他去医院的，那么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一些的才对。”
“如果，我不说呢？”
“公民有配合警察办案的义务，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么我有理由怀疑你……”
程小楠没给警察说完的机会，笑了笑道：“三更半夜，我怎么会那么巧在那里？如果我不是和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关系，那就必定可能和凶手有关。”
警察顿时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就说出自己的怀疑般。
事实上，不止是他，只要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会这么怀疑，毕竟如果是正常同事的话，她怎么会亲自把他送到了医院又离开呢？
可如果是前者，她为了名声而默默离开还说得过去，可她当晚不仅露了面，还嚣张地给所有同事打了电话，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参和了这件事一般。
这也是警察不明白的地方。
“你猜的没错，这件事儿就是我干的。”并不打算解释什么，既然警察已经怀疑到了她的身上，那么查出真相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程晓楠真的不想折腾了，没准儿对方早点儿判她个刑进去，她还能早清净几天呢。
“你……”
警察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整个人再次狠狠地愣住，直到程小楠朝他伸出双手：“我都认罪了，你还不抓我啊？”
警察这才回过神来，掏出兜里的手铐，正准备将程小楠拷上，一旁刚从医院临时审讯室里出来的许言顿时就跟点燃了的炮仗般。
“师哥你干什么？”
“这事儿，我昨晚已经跟你说了，现在既然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我自然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