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楠怎么也挣扎不出来，加上面前的顾琰还是那副不阴不阳的样子，她愤怒到了极点，干脆就把立在地上的另一条腿也抬起来了。
很高难度的一个劈腿动作，在跳舞与和练瑜伽的人看来或许轻松至极，可她程小楠毕竟从未接触这些，别说是要踹顾琰，那腿才不过刚抬一半儿，她就已经疼到受不了地冒出了冷汗。
“我还以为你的柔韧度真心不错呢。”顾琰好笑地挑起眉，说着便将她的腿直接曲起，横向地盘在了自己腰上。
“你……”
四肢被制，身体私密的部位被对方理直气壮地贴近，程小楠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背过气了，尤其在感觉到对方贴着自己那某个部位的变化。
“无耻！”
顾琰仍是不在意，更甚至直接就大着胆子，衣冠楚楚地对着她某个部位摩擦了起来：“你头一天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话落，程小楠正想接着回击，走廊里便忽然传来了一声诧异的声响。
“叔叔阿姨，你们俩是在打架吗？”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他显然是刚从病房里出来，边说着话，还边揉着自己蓬松的睡眼。
程小楠顿时一僵，顾琰见她这样，反倒觉得没什么了，左右已经被这个小孩子打断了，干脆就微笑着看向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在打架呢？”
小男孩的脸色纠结了一下：“之前我也看到我爸爸妈妈这样的，不过他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穿衣服了，而且也不是在床上。”
画风转换太快，即便程小楠早已自诩脸皮厚比城墙，此刻也不由地无语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小孩啊？
顾琰倒是难得真心地笑出了声来，松开程小楠，径直蹲身捏了捏那孩子的脸颊：“小小年纪就偷看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小男孩的脸色顿时红了一下：“可你们大人不还是成天自己打架，还不让小孩子……”
“闭嘴。”
程小楠简直看不下去了，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干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姨骂我。”小男孩有些委屈地道。
“恩，阿姨不开心了。”
“他为什么不开心啊？因为你打她了吗？”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整个人的表情也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不可以打人的，爸爸说男孩子要有风度……”
“小豪，你跑这儿干嘛呢？”话音未落，便被病房里的一个急匆匆的女声给打断了。
小男孩瘪了瘪嘴巴，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委屈地捂着自己裤裆：“我找不到厕所了。”
那女人狠狠一愣，然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眼顾琰，说了声抱歉后，这才牵起儿子的手转身：“要上厕所你叫我啊，一个人跑这么远，万一丢了怎么办？”
“我刚刚叫你了。”小男孩更委屈了。
“叫我了，那我怎么不知道啊？”女人显然不信。
“我叫你了，你让我别吵你，然后还打我。”说着，便把自己的胳膊上的袖子撸了起来，那里果然红红的一片。
那女人顿时心疼了：“对不起啊儿子，妈妈有起床气你知道的，下次妈妈保证一定不会这样了……”
“你上次，上次，上上次都这么说……”
看着那对母子慢慢消失在视线里，顾琰这才慢慢转身走出了这片走廊。
一夜已过，白昼将至，清晨送来绿意的同时，也将纠纷和喧嚣毫不隐藏地暴露了出来。
程小楠刚离开医院的走廊，就遇到了自己先前工地上的同事。
原来项目经理先前伤得太重，他们最后干脆把人转院来了这家市区最好的医院。
“小楠，你现在在哪啊？我们都以为你辞职回家了呢？”
说辞职，不过是客气话，她那分明就是霸道主义地对工作撒手不管。
程小楠摇了摇头，幸好眼前这个同事是工地上出了名的一根筋，简单的头脑很快就让她成功的岔开了话题。
程小楠问起了项目经理的伤势。
那天，他们下手也没个轻重，具体把人伤成了什么样子，她是真的不知道。
“命算是保住了吧，只是老刘那条腿是真的废了。”
腿？
程小楠顿时一愣。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动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对他的腿怎么样啊？
同事说，刘经理的右腿被人直接砍掉了一截，就在他重伤躺在床上的一个晚上，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过分悬疑的情况，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桥段了。
程小楠狠狠地拧起眉毛，难道经理还有别的仇人么？
不，不对，虽然干工地的人，的确会时常得罪人，但如今这个世道毕竟是法治社会，逼急了最多让人打对方一顿而已。
而这种知己诶要对方一条腿的行为，这根本就是黑社会的做法啊。
“报警了吗？”程小楠问。
同事点了点头，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食物，说刘经理的家人也在医院之后，当场便要拖着程小楠过去打招呼。
程小楠哪里肯去，先不说她是把人给打伤的罪魁祸首，单是她把人送医院转头就走的这种行为，就已经暗示了太多太多的讯息在里面。
她如果去，不是明摆着给人送上门吗？
她只得赶紧地找借口，然而不等她成功说完，整个人已经被连拉带拽地推进了刘经理的病房。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很重，刘经理的脸也蜡黄一片，整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完全就瘦下去了一大圈。
他见她出现，整个人明显地怔了一下，好半天才抖着唇道：“你来了？”
“恩。”程小楠点了点头。
看着他如今的模样，联想起昔日神采飞扬的经理，整个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李，你出去一下，我有事儿要单独和小程儿说。”
看着同事被支走，程小楠的心猛然沉了一下，她意识地看向经理，不等她问出口，对方便已经叹了口气道：“是你吧，那天晚上在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