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感觉这身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居然是阿宾!
他也看见了我,愣了一下,停住脚步,讶然道,“迦音姐,你怎么坐在这里?”
我心头一松,适才的恐惧感全散了,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我此刻的心情,就像在绝望的谷底看到了一丝光明。
阿宾就是那带来光明的太阳。
“迦音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阿宾见我不说话,几步跨上台阶来到我面前,待看到我手里拿着刀,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你拿刀干什么?”
“自卫!”我有气无力的说道,“刚才我前夫来了,他喝醉了,对我动手动脚,我就砍了他一刀。”
“那他人呢?”阿宾立刻警惕起来。
“跑了。”我说道。
“他把你打伤了?”阿宾看我站不起来,以为我受伤了。
“没有,我就是冻僵了,麻烦你扶我一把。”我说道。
“哦,好!”阿宾弯下腰,把我的手臂搭在他脖子上,直接把我架了起来,看着并不健壮的小伙子,力气却出奇的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架回了屋。
屋里那片狼藉还在,阿宾把我扶坐在沙发上,捏着鼻子帮我清理了污秽,这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谢谢你呀阿宾,你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我问他。
“迦音姐你客气了。”阿宾说道,“是易总,啊,不对,是罗总让我来的,他说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
他说到易总时,我心头猛跳了一下,以为是易轻尘让他来找我,结果只是个口误。
我苦笑了一下,笑自己太天真,早上在机场,易轻尘走的那样决绝,怎么可能让阿宾来看我。
他甚至都不可能知道我电话打不通。
他那么生气,哪里会给我打电话?
“我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把手机关机了。”我说道,“你替我谢谢罗总,告诉他我没事,明天照常上班。”
虽然我不是离了倾城就会饿死,但我也有自己的倔强,如果是因为不能胜任工作而被辞退,我毫无怨言,但我绝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两个女人排挤走。
“没事就好,我会转告易,罗总的。”阿宾又叫错人,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大概是跟着易轻尘久了,他已经习惯了以易轻尘为主。
阿宾走后,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把茶几拉过去堵在门口,吃过药,草草洗漱就睡下了。
心里装着事,一夜都没睡安稳。
第二天早上,我先去居委会询问关于拆迁补偿的事,按照开发商给出的条件,我和妞妞大约可以得到一百多万的安置费,另外还可以分到一套90平左右的回迁楼房。
这个条件对于现有的我来说,已经非常满意了,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大大的松一口气,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还可以让妞妞过得更好一些。
等到房子下来,简单装修一下,就是我们自己的小窝了。
从居委会出来,我心情松快了很多,感觉生活又有了希望。
过去的岁月固然让人留恋,老房子拆除固然让人不舍,但大势所趋,我们谁不是被这时代的大潮推着前进呢?
到了公司,我在电梯里碰到了罗浩。
“你还好吧?”罗浩关切地问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放心吧,我没事。”我说道,“昨天关机了,真是不好意思,你还特意让阿宾去看我。”
“阿宾?”罗浩惊讶了一下,“我没让他去看你呀!”
“没有吗,那他说……”我话说一半,猛地想起阿宾两次口误把罗总说成易总,莫非,本来就是易轻尘让他去的?
“昨天的事,你告诉他了?”我问罗浩,我没说易轻尘的名字,但罗浩也明白我说是谁,点头道,“嗯,我告诉他了。”
那就是了,说不定是易轻尘听说他妈跑去公司和我闹,打我电话打不通,怕我出事,所以才让阿宾去看我的。
应该是这样吧?
但愿是这样!
这样的话就说明他心里还是牵挂着我的。
这样的话就说明我还是有机会取得他的原谅的。
我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心头漾起阵阵涟漪,心情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是不是我的运气又回来了,打败了欺负我的人,有了钱,有了房,我在乎的人还在乎着我,啊,这一切是多么美好!
我问罗浩易轻尘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大概要到下周二才回。
“到时候我去接机,要不要带上你?”罗浩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问我。
“好啊!到时候你叫我!”我说道。
罗浩看看我,戏谑道,“感觉你打了一架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是不是打出自信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后面两天很顺利,周末,我把妞妞从幼儿园接回来,本来要带她去看陈蔓,但她好像对陈蔓家有了阴影,死活不愿意去,我没办法,周六日两天都在家陪她。
周一下班后,我直接去了陈蔓家。
她家被李腾达砸得不像样子,很多东西都要重新购置,茶几电视什么的都扔了,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家的气息。
仔仔睡着了,陈蔓婆婆一见我,唉声叹气地掉眼泪。
陈蔓见不得她哭,拉着我就出去了。
“蔓蔓,你要干什么?”我问她。
“去喝酒,心里闷!”陈蔓说道,摁开电梯把我拉进去。
“你走了,孩子和老人家怎么办?”我不放心地说道。
“没事,仔仔要睡好久的,我们喝一杯就回来。”陈蔓说道。
我还想劝她,她开始烦躁,“你不让我喝酒我会憋死的!”
我只好依着她,她出门叫了车直奔夜阑珊。
不管什么时候,夜阑珊永远是一派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奢靡景象,然后,我就看到一身桃红的尚岩,风情万种地出现在我面前。
他捏着一只高脚杯,手指白而修长,桃花眼朦朦胧胧的,像蒙了一层水雾,但那水雾后面,又藏着幽深不见底的情绪。
“阿音,你感冒好了吗?”他抿了一口酒,斜倚着吧台问我。
“好了,你呢?”我反问。
“我没事,那天谢谢你!”他正色道。
我想起那天的事,唉了口气,“你要真的感谢我,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帮你办成。”尚岩豪气干云地说道,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又拿过陈蔓的酒瓶自己满上。
“明天易轻尘出差回来,你能不能帮我和他澄清一下那天的误会?”我说道。
尚岩手一抖,酒溢出来,顺着杯壁淌了他一手。
他放下酒杯,眯着眼睛看我,沾了红酒的手指放在嘴边摩挲,神情魅*的样子像个妖精,我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他恼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你忙你的吧,我们该走了!”我怯怯道,伸手去拉已经半醉的陈蔓。
我的手还没挨到陈蔓,就被尚岩抓住了。
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拦腰抱起来就走。
“啊!”我惊呼一声,“放开我,尚岩,你要干什么?”
尚岩任凭我怎么喊,始终一言不发往前走。
周围人闹哄哄的叫嚷,鼓掌,吹口哨,还有人喊着要看现场直播。
我踢腾着腿,使劲捶打他,让他放我下来,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他直接把我抱进了一个大房间,用脚踢上门,把我丢在床上。
床?
这里居然有床?
我吓坏了。
我惹恼了他,他是不是打算把我给……
“尚岩,你听我说,你可不能……我救了你,难道你就这样报答我吗?”我惊慌失措地喊。
“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不好吗?”尚岩笑着,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跪在床上捏住我的下巴,“阿音,我哪里不够好,我是没易轻尘有钱,还是没他帅,你明明先爱的是我,为什么现在又移情别恋?”
“你搞清楚点,移情别恋的是你不是我,过去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提了?”我打掉他的手,忿忿道,“尚岩,你帮过我,我也救过你,我们不要再纠缠于过去,就好好的做个普通朋友不行吗?”
“老子朋友多得很,不少你这一个!”我不知道我哪句又激怒了他,衣服都被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