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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来啊!”我压着嗓子说道,“孙海洋,就冲你以前对我的伤害,我现在能站在这里听你胡咧咧不给你一耳光,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我没有得寸进尺。”孙海洋说道,“我是真的想你和妞妞能回到我身边,以前我不懂家的重要性,现在懂了,做梦都想回到过去那些和你和妞妞在一起的日子……”
“你不要拿妞妞说事!”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孙海洋,妞妞的事我的容忍底线为零,你最好不要挑衅我!”
“我……”孙海洋还想说什么,魏星过来了,笑着问我们在谈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聊。”我说道,“可以走了吗?”
“走吧!”魏星说道。
我俩一起往外走。
“宋小姐!”孙海洋追上两步叫住我。
我和魏星都停下来看他。
“那什么,魏主管,我和宋小姐再说句话。”孙海洋点头哈腰地说道。
“好,我先去开车。”魏星说道,自己先出去了。
“迦音,你听我说。”孙海洋说道,“妈从那天婚礼过后就病了,病得很严重,这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候快到了,天天念叨着妞妞,说就这么一个孙女,眼看见不着了,所以,我想和你商量商量,你能不能抽空带妞妞去看她老人家一眼?”
我愣了一下,跟着就笑起来,“不是吧,那么厉害个老太太,我以为她至少活个万儿八千年呢!”
孙海洋噎了一下,讪笑道,“迦音你现在学幽默了。”
幽默?我这是幽默吗?我是在骂人好吧?
我重新审视孙海洋,不得不承认,他比以前能忍了。
我这么挖苦他妈,要搁以前,他当场就得跟我急,现在不但不急,还对我笑脸相迎。
“迦音,我知道,妈脾气不好,和你闹了很多不愉快,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了,好吗,算我求你了!”孙海洋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倒真不好再挖苦他,“妞妞现在大了,自己有主见,我要回去问过她的意见再说。”
“好好好,你问,你问,问完了给我回个话,好吧?”孙海洋头点的像三孙子。
我不禁疑惑起来。
“你妈不是很讨厌妞妞吗,说她是丫头片子赔钱货,怎么现在又想见她了?”我说道,“还有,你妈这么想孙子,你干嘛不找人生一个?”
“她以前不是糊涂嘛!”孙海洋说道,“再说了,找人哪那么容易找的,现在骗子又多……”
“哈,你这是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笑道,“原来你回头找我就为了图个安全。”
“哪有,哪有,你想多了,我是真的……”孙海洋笨拙地解释。
这时,魏星在外面摁喇叭催我,我便不再听他瞎扯,出门上车走了。
这天过后,又过了几天,孙海洋忽然打电话给我,说这天是老太太的生日,想让我带妞妞过去让老太太乐呵乐呵。
我先是不同意,后来他又说老太太快不行了,这几天精神突然好了,怕是回光返照,求我无论如何满足一下老太太的心愿,并向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就算以后老太太不在了,他也不会再打扰我们。
我被那句回光返照戳了心,想起尚岩那时候医生也这么说,然后他就不在了。
这么想着,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这天刚好是周末,我下班后,直接去易伯伯家接妞妞。
我没有隐瞒妞妞,把她奶奶的情况告诉了她,问她是去还是不去。
妞妞和我一样心肠软,加上听说是过生日,惦记着吃蛋糕,就答应了。
易伯伯也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老人家又活不了几天了,不管真心假意,去看看,也算全了妞妞的孝道,毕竟妞妞还是孙家的后代。
我也就不再犹豫,带着妞妞走了。
按着孙海洋给的地址打了辆车赶过去,孙海洋就在楼下等着。
他看到妞妞,满脸堆笑要去抱她,妞妞闪身躲在我后面。
孙海洋闹个没趣,蹲在地上哄她,“妞妞乖,是爸爸呀,来,爸爸抱你去找奶奶,吃蛋糕。”
妞妞抱着我的腿从缝隙里看他。
“怎么了妞妞,你上次不是说原谅爸爸了吗?”孙海洋说道。
“易叔叔说,你是大人,不是小朋友,大人做错事不能轻易被原谅!”妞妞说道。
孙海洋的笑僵在脸上,又不敢随便说易轻尘,只好悻悻作罢,带着我们上楼。
这小区的环境还不错,房价也不低,我一想到他买房的钱的来历,就气得想掐死他!
进了屋,孙海洋他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蛋糕放在中间。
见我们进来,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黑了脸,但转瞬就反应过来,换了一张笑脸,说道,“来啦,快洗手吃饭吧,菜我都做好了。”
自从嫁到孙家,多少年没见过她的笑脸,这冷不丁一笑,笑得我直发毛。
妞妞规规矩矩地说了声“奶奶生日快乐!”老太太还挺高兴,拿了糖果给她吃。
我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孙晓云,孙海洋说她找了份工作,要上晚班,领导不批假。
我们一起落了座,客客气气地吃饭,分吃了蛋糕,全程没出什么岔子,就是中途老太太几次提起要我们搬回来一起住。
“你那房子拆迁了,在外面租房又贵又不方便,一个人上班带孩子太辛苦,搬回来一家人有个照应,我还能给你们带孩子!”她提议道。
“你不是要那什么……”我“死”字没说出口,心里疑云暗生。
“什么呀?”老太太问道。
孙海洋干咳两声打断了她,她哦哦两声,就转移了话题。
我觉得我可能又被孙海洋骗了。
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的,哪里像是回光返照?
我心中暗骂孙海洋,打定主意吃饭赶紧走人。
快要结束时,妞妞忽然说她想睡觉,老太太立刻提议说让去她房里睡。
“不用了,她今天还要洗澡换衣服,我们现在就回去。”我说道。
老太太又挽留了几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妞妞居然趴桌子上睡着了。
我一看她睡了,心里着急,也不再和老太太啰嗦,抱着她就走。
“我送送你们。”孙海洋说道,紧紧跟在我们后面。
我眼忽然花了一下,感觉头晕晕的,刚走到门口,眼一黑,腿一软,直往地上倒去。
孙海洋正好在后面扶住了我。
我眼皮沉得睁不开,失去意识之前,听到老太太说道,“快,把孩子给我,你把她抱卧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