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顿住脚步,暗吸一口气。
我的天呐,原来易半城就是易轻尘!
孤陋寡闻如我,也是听过易半城这个名头的,据说他之所以被人称为易半城,一是因为海市有一半的生意都是他的,二是因为他一人的资产超过海市一半人的总合。
他生意有多广有多杂没人知道,他长的什么样也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做到他这个地位,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抛头露面。
我常常听人说起他,但绝想不到他居然如此年轻,在我的印象里,事业做到如此辉煌的人,应该是五十岁往上的。
在此之前,我以为他顶多是个富二代,有个不错的公司,生活质量上乘,如此而已。
我忽然能理解他的淡定从何而来,像他这样的,世上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大惊小怪?
李腾达看我震惊至此,倒是真的相信我不认识易轻尘了。
他笑着打趣我,“还以为你要梅开二度了,正想着借你的裙带关系攀攀易大老板的高枝呢!”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苦笑道,“我这样的,连孙海洋都不要,还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李腾达见挑起我的伤心事,便不再玩笑,拍拍我的肩,安慰我一切都会好的,说有什么事只管告诉陈蔓,他一定尽力帮我。
我谢过他,两人去到病房,陈蔓看到我俩一起进来,都没空搭理李腾达,直接把我拉过去询问详情。
我怕她当着李腾达的面又暴跳如雷,影响形象,就轻描淡写地告诉她,镯子找回来了。
她太了解我的心思,没坚持追问,只说让我回去休息,明天来陪她。
我问了问仔仔的病情,知道他稳定了,就放心地回到城中村那边。
拐进昏暗的楼道,一个黑影冲出来,吓得我心脏停跳。
“野哪去了?”那人影问我。
我才发现是尚岩。
“你想吓死我呀!”我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他“嘶”了一声,还接着追问我,“野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打不通吗?”我奇怪道,掏出手机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
“啧啧啧,宋迦音,你是有多穷,居然还用老年机。”尚岩咋舌道。
我没搭理他,拿钥匙开门。
他又问我野哪去了。
“我野哪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烦了,一把推开他,“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你又乱咬人是吧?”他沉声说道,推搡着我进了屋,摸到开关打开灯。
灯光亮起,他妖娆的眉眼被桃红的衣装衬得潋滟生姿,晃得我眼晕。
我承认,尽管过去我曾无数次见过他,但我仍然对他的颜值没有抵抗力。
男人长的太好,就是祸害。
我不由又想起易轻尘说他是皮条客的事,脱口道,“大晚上的,不正是你生意兴隆之时吗,干什么跑我这里来耽误时间?”
尚岩气个半死,桃花眼幽怨地瞪着我,“你再怼我,信不信我给你找个恩客卖了!”
“你敢!”我也瞪他。
“这世上就没我不敢的事!”他不屑地嗤笑一声。
“你敢欺负我,我让我妈把你带走!”我指着我妈的照片说道。
“……”尚岩脸都绿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
“看来你已经走出阴霾了。”他幽幽道。
我没理他,自己倒了杯水喝,他一眼看到了我包起来的手,抓起来问道,“手怎么了?”
“不小心摔的。”我说道,岔开话题,“你到底干嘛来了?”
“不干嘛,打你电话你总不接,怕你想不开上吊了。”他说道。
“滚!”我怒视他,“我才不会死,我要和妞妞好好活着,还要活的特别精彩,气死那些人渣。”
“你这样想就对了。”尚岩说道,“说起妞妞,我还挺想她的,她怎么不在家?”
“送周托了。”我说道,“每周五接回来,我要找事做,没时间照顾她。”
“我有啊,我闲得蛋疼。”他脱口而出。
“滚!”我又忍不住想踹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正经有什么意思?”尚岩撇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别说,我觉得你比上学那会好看多了,那时候像个木头美人,现在有了七情六欲,整个人都生动了。”
“滚滚滚!”我一听他提当年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推着他出了门,“我累了一天,要睡了。”
他倒没有犟着不走,只是临出门又回头说道,“阿音,当年对不起,我是有苦衷的。”
“我不听,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在乎了,快走吧!”我把他推远,关上门。
我靠在门上,听着他的脚步走远,心里五味杂陈。
我其实还是在乎的,尤其是这些天,每想到因为他不要我我才认识的孙海洋,就忍不住恼他。
但我记得他曾经说过,恨也是在乎一个人的表现,所以我竭力在他面前装着随意,不想让他误以为我对他余情未了。
以后的岁月,我不会再轻信男人,就我和妞妞相依为命也挺好的,我妈当年不也是这样选择的吗?
她守着我,一生再没对哪个男人动过情。
第二天,我终于有时间去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
我出具了结婚证和户口本,向法院申请冻结孙海洋名下帐户,结果院方告诉我,孙海洋名下没有任何财产。
我一下子懵了,孙海洋个王八蛋真是太狡猾了,他肯定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把钱存到了别人的帐户上。
但我们的情况还没到冻结他亲属帐户的地步,所以我暂时对此无可奈何。
从法院出来,我去医院找陈蔓,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她。
陈蔓果然暴跳如雷,扬言等仔仔好了,她一定再陪我去一回,让孙家人知道她的厉害。
“行了,知道你厉害,但是易轻尘的人已经教训过他们了。”我安抚她。
她成功地被易轻尘转移了注意力,感慨说没想到他就是易半城,早知道就跟他合个影了,说不定卖给报社还能弄点零花钱,巴拉巴拉……
“你缺钱吗?”我戳她脑袋,“我看李腾达恨不得把命都给你。”
“那是因为我把身体给他了。”陈蔓厚颜无耻地说道。
“说话注意点,仔仔还在呢!”我提醒她。
她捂着嘴笑。
这天过后,我开始四处找工作,但我从毕业就没上过班,很多单位都要求有工作经验,因此找了好几天也没合适的。
我觉得很沮丧,正愁眉不展之际,忽然接到易轻尘的电话,要我去原来的房子找他,说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