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左未央早就已经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早就丧失了一切思考能力,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哪里还有回答的功夫?压根连他的话都没有听清。
一桌饭菜早就成了摆设,反正她本来也不饿,神思混沌中就感觉到他抱起了她,他的体温比自己还烫。
回到房间之后,果然一下子就开始进入正题。
她甚至有一种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连骨头吃掉的错觉。他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每一次动作都几乎能让她当场晕厥,但即便是这种时候,手还护在她的头顶,不让她撞到床边。
这种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后结束在她精疲力竭之时,瞳孔都在发虚,但是偏偏头脑却开始恢复理智。
陆城抱着她去浴室洗澡,手法与眼神无比温柔,看着她身上的红痕,甚至还流露出真真切切的心疼。在看到这类似爱情的眼神时,她不是不心头一动的,可这心动到底是源于什么?诧异?怀念?亦或是别的什么,都说不清。
又想起他意乱情迷时呢喃的爱她,她其实也希望那是真的,可是,一辈子,太长了,她连自己的情感不敢保证,又怎么去保证别人的?
她能够保证的,只有一点,如果别人真心对她,她一定,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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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光柔软地洒进房间,左未央动了动身体,发觉浑身都酸疼难抑,身体的痕迹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夜,模糊缱绻,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可是又明明只是昨天。
陆城不在,她很艰难地坐起来,本来是想要下楼去厨房弄点东西吃的,可是坐起来才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盘搭配好了的早餐,切开夹了蔬菜和培根的贝果,水果和坚果拌的奶昔,很丰盛,以及杯子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条。
字迹刚劲绰约,转折处皆有骨力,上面写着:
我去公司了,你记得吃早餐,今天多休息。
面上红了一阵,这才将纸条收好,然后吃起来。
陆城,如果你真的可以永远这样对她,她一定也可以做个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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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城一直都在想找谁可以解答他想要得到的那个答案,不过刚刚却突然失了一下神,并且不是因为人选的选择,而是因为,脑海中忽然就出现了某张熟睡的脸。
隐忍地喜欢一个人,她醒着的时候不敢多看她,只有等她睡着了,才能细致地打量。只有那个时候她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不顾一切地表示欢喜。
曾经有懂他的人问过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左未央,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还会喜欢别人,可是又亲眼目睹了他为她做的傻事,建游乐园,梦中不忘,等等。
那时候他居然因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而愣住了,陷入沉思,像是一直要回想到上辈子,然后,才平静而充满疑惑地问:“喜欢是种什么感觉?我忘了很久了。”
真的很久了,和她分开以后,如果不是她,那么谁都是一样的。
那些千篇一律扮作学生样子的女孩都不过是替身,因寂寞太可怕,所以自己必须要找一个人,在没有了她的日子里陪着自己,一同寂寞。
好在现在她已经又来到自己身边了,就算不再像从前那样满心都是自己,可只要她在,这一回换做自己喜欢她,也好。
当时那个问他的人,其实也不是别人,就是纪唯。
只是这样一想,忽然就像是有了什么想法,半晌,忽然间就笑了起来,唇角勾起,妖冶横生。
纪唯……她不是有一个最好的朋友,谢落吗?
谢落呵,那个比纪唯还要聪明狡诈百倍的女人,左简萧的妻子,未央的嫂子,她一定知道内幕,并且,自己一定能让她把内幕告诉自己。
他也真是糊涂了,居然到现在才想到,明明有一个最好的人选摆在那里,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然,要不怎么说是无巧不成书?陆城刚刚这样一想,自己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倒不至于巧到是谢落打来的,不过也差不了多少,打来的正是他的丈人兄,左简萧。
巧合归巧合,但是左简萧会和自己主动联系,实在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自从左未央嫁给自己,他成了所谓的左家女婿,可事实上又何曾与左家人有过什么往来?他厌恶这个姓氏,他们亦对自己敬而远之。
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起了电话,他似乎有一些预感,这个电话,将会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话题。
那头的声音很缥缈悠凉地传来,平平静静,却又有着不可言说的力度:
“终于接电话了。陆城,你好。”
他嘴角一勾,眼底没有任何感情,语气却温和至极:
“你好,左总。”完全的商人语气,甚至比商业伙伴还要寡淡,“想来左总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次,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