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苏佳音每天都在梅园里,一开始岑绍枫一直关着她,后来她情绪平复了下来,岑绍枫便允许她在阿姨的陪伴下到小区里散散步,她的身子也一天天笨重起来,平坦的小腹渐渐隆起,有时候也能感受到孩子在里面踢打,她对这个孩子的爱,也随着那块肉一天天的成长开始具体化起来。
而岑绍枫,只要有空,也都会到梅园来过夜,只是苏佳音并不知道,他总是在深夜前来,天不亮就走了。
转眼,到了仲秋时节,这一天,苏佳音又在小区里散步,突然嘴馋想吃糖炒栗子,便叫阿姨出去买,自己坐在一片未名湖边静静地看湖里两只黑天鹅来来回回嬉戏。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佳音。”
苏佳音惊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楚衡阳!
只是他完全变了样子,胡子拉碴,表情憔悴,头发足足长了好几寸,蓬乱的堆在头上,人也变得又黑又瘦,脸上还有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
苏佳音慌忙迎上去,自从那一次从他家里被岑绍枫拖回来,她就再也没见过楚衡阳,这几个月,她一直想找机会去找他,可是她怕自己跟他接触,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劫难。
“你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苏佳音还未问出来,眼泪已经掉了下来,还用问吗?这个唯一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显然被自己害了。
“不好。”楚衡阳攥紧了拳头,“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一片隐秘的树林之中,楚衡阳掏出一根烟点燃,拿烟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苏佳音从未见过他抽烟,也知道他一向是个特别考虑他人感受的人,现在却在她这个孕妇面前抽烟,只怕是心里太苦了。
“我爸死了。”抽完了一根烟,楚衡阳才说道。
“什么?伯父不是在乡下……”苏佳音捂起嘴巴。
“是他做的。他让全市所有的医院都不许接收我去工作,又找人到乡下找到了我爸爸,开车撞了我爸。我爸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三个多月,昨天凌晨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死得毫无尊严。”楚衡阳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的表情让苏佳音感到恐惧,那是一种生无可恋的绝望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苏佳音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向楚衡阳道歉,“都怪我!如果我不找你帮忙……”
“怪你吗?”楚衡阳突然冷笑,“不,不怪你,冤有头债有主,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岑绍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