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辣那件事之后,我以为席锦桓应该不会再找我了,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来了。
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消气了。
听席锦桓说,这几天他之所以没有来找我是因为地府出了乱子,他忙着收拾烂摊子呢。
我又想起当日他对沈辣说的那一番话,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谁?”
席锦桓苦笑了一声,回道:“我是鬼,但不是一般的鬼,我是地府的阴司,负责管理鬼差。”
我又问他:“是不是杀人犯都要进无间地狱?”
席锦桓看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并没有回答我,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大概是几天没来的缘故,这一晚上席锦桓很热烈,我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临走时,席锦桓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抬手,变戏法似的拿出细长的小盒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
我好奇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金色的发簪,顶端雕着一条盘踞的小蛇,而蛇的眼睛还是用两颗绿色的玛瑙镶嵌的。
这东西我在电视上见过,好像是叫什么金蛇琉璃簪,是汉代一个皇后所有。不过电视里的那个是后世仿造的,至于真品则一直下落不明。
我丝毫不怀疑席锦桓给我的这东西的真假,只是好奇他怎么会有这种女人的东西。
席锦桓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解释道:“那女人想让我给她找个好人家投胎转世,就把这簪子送给了我。”
这算什么?贿赂?底下也流行这一套?
虽说这簪子看着不错,但毕竟是死人的东西。只是席锦桓送的东西,我又不敢不要,只能暂时收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爸让我去给村东头的石寡妇送药,这些药都是我爸从村子后面的山上采下来的。
要说村子后头这几座小山还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的问题,山上其他的什么花草树木都不长,唯独一些性子比较烈的草药能活下来。这些草药并不是市面上药铺里的那些,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品种,有好些甚至中药典籍里都没有记载。
原本村子里的人并不认识这些宝贝,再加上传闻后山闹鬼,自然也都没人去后山。四年前我家大黑走丢了,我爸找遍了村子也没有找到,最后还是村里一个人说看到大黑往后山上跑了,我爸这才上了后山。
不过狗没找到,倒是被我爸发现了这些藏在山坳里的宝贝。我家是医药世家,祖祖辈辈都有干这一行的,我爸对于中药自然熟得很。刚开始他也只是认出了一两种,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有些不起眼的矮草竟然能和家里传下来的医书上的草药对上号。
打那以后,我爸便开始每天上山采药,也算是干回了老本行。更奇怪的是,这些草药不分季节的长着,怎么采都采不完。第一天拔掉之后,第二天又会在原来的位置上长出一株一模一样的来。
我爸说这是上天对我们平子湾的赏赐。
我爸从背篓里翻出一株模样怪异的草药递给我:“闺女,这就是我前几天一直找的那味药,准保能治好你石婶子的病,一会儿你给她送过去。记得,要告诉你婶子,煎这味药的时候一定要把根须除干净,不然会中毒的。”
十多年前石寡妇的男人上镇上卖粮食的时候掉下山崖摔死了,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孩子长大,就住在距离我家不远的一间快要塌掉的房子里。
这些年石寡妇挺不容易的,村里人也是能帮就会帮上一把。
石寡妇的儿子没有大名儿,村里人都叫他石头。去年石头突然失踪了,村子里都说他死了,不过前两天这小子好像又回来了,听说不光治好了傻病,还带回来一个漂亮媳妇儿。
我应了声,接过我爸手中的草药。这玩意儿看着跟一般的杂草也没什么区别,闻着还有股淡淡的腐臭味。
我带着草药朝石寡妇家走去,离得老远,我看到石寡妇家的院门紧闭着,唯一的那间小破屋的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
家里没人?
我走到院子外头喊了几声,里面没人回应。我索性推开柴门走了进去,反正我是来送药的,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院子里静悄悄的,以往路过她家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嘈杂的鸡叫声。石寡妇家里养着十多只老母鸡,除了村民的接济,平日里全指着这些鸡下蛋来维持生计。
眼下院子里别说鸡了,连根鸡毛都看不到。
我走到屋子跟前,正打算伸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