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旬为人比较风趣,听我所提要求,他一口就答应了。
走进病房时护理正在喂妈妈吃东西,看见我来,妈妈立即激动地要从床里起身。被我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并接过护工手中的碗,接替她来喂妈妈。
叶旬朝我指了指门,意思在外等我,便走了出去。护理也把空间留给了我跟妈妈两人,但是母女俩近半月没见,却相对无言。
还是妈妈打破沉寂了问:“小夏,你怪妈吗?”
我默然摇头。
从妈妈的角度而想,一个曾经破坏了自己家庭的小三,有一天找上门却是要她亲生女儿的骨髓去救小三的女儿,这让她如何能同意?
妈妈的眼中露出沉痛来,缓缓道出多年隐藏在心中的痛:“当年那个男人在我怀你跟你妹妹的时候便有了外遇,无论我怎么闹他都铁了心的要那小三,更可恶的是在我生下你的一个礼拜,小三就被他带进了门逼我离婚,而且逼我签下不平等条款让我净身出户。”
这几乎就是我前一段婚姻的复制,我没想到妈妈当年也曾有过如此遭遇,难怪那时我只说陈宇有了外遇,和我离婚时她会那般愤慨。
我曾有多恨陈宇一家,妈妈当年就有多恨父亲那一家。
走出病房时我心神不宁,刚才妈妈临睡前还告诉我,其实当年凉夏与她母亲来求妈妈时,我刚好生了一场重病,假如我当真移植骨髓给凉夏,极可能有生命危险。
不由唏嘘感慨,这是不是就叫天意弄人?
余光里看到的身影以为是叶旬,便低着头说了句:“走吧。”
可走出两步发觉他没跟上来,不由回头,哪料撞进的是杜少泽阴沉的眼中。
怎么是他?他何时过来的?
杜少泽脸上神色难辨,多日不见不知是我眼拙还是怎的,竟觉得他好像清瘦了些。不过转念想又怎么会呢,他身边有娇妻相伴,又将我牢牢掌握在手中不容半分脱逃,只待他何时想起了便过来折磨我一番,报那心头之恨。
诸般都顺了他的意,他又怎会消瘦呢?
杜少泽走过来扣住我的手便往外拖拽,动作粗鲁,这时我才察觉到他身上带着一股戾气。
是不是发现我假借来医院产检的名义,时机却是来看妈妈的,所以动怒了?
我被拖到楼上后,几乎是被他甩进车座上的,不等我系好安全带,他就启动车子开了出去。难得不是岳东开车,但他驾车的速度让我心惊胆颤。
等一个急刹车停下时,我的人不由自主向前而冲又再被安全带给绑回来。身边传来沉令:“下车。”可怜我刚才吓白了脸,下车时双腿都在打颤。
车子停在了一排校区房附近。
杜少泽拽着我走进了一幢楼,因为是暑假,所以校区房内只有三两学生还留校。
当杜少泽拿钥匙打开二楼的一扇门时,我浑身僵住。
室内满墙都是照片,照片的主人全是同一个女孩,她明眸皓齿,笑容甜美。我几乎立即想到这个女孩是谁了,定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妹妹凉夏。
却在这时,杜少泽突然阴婺开口:“今天是凉夏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