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
直到凌晨两点,秦瑶都没有走。
白露看着她和凌子琛一起进了自己原本住的房间——那是她的婚房,凌子琛居然给秦瑶睡!
而白露,却被赶到了厨房……
凌子琛甚至把秦瑶当成小女孩一样宠着,把她先哄睡着……
白露就一直坐在厨房的地板上,大理石的凉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底。
她就像是个笑话。
狗保姆是吗?
她还不如别的女人养的一只狗!
至少那只狗,还能享受凌子琛温柔的抚摸,还能赖在他的怀里,被他所保护,不受外人欺凌!
而她,却只能缩在这里,连堂堂正正站在人前都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逼近厨房。
白露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凌子琛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俯视着她:
“别用这种装可怜的伎俩,让人看了反胃!”
寒冬腊月的暴雪都不如他的话来得冷彻。
白露垂着脸,她不敢抬头,只敢低头望着凌子琛光亮的皮鞋,因为泪水蓄满了眼眶,一抬头就会被凌子琛看到,他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那个秦小姐,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用心脏作为交易,跟凌子琛结婚之前,白露也是有过调查的,她并不知道凌子琛有女朋友!
如果知道他有另一个与之相爱的女朋友,她绝不会用这场交易逼迫他结婚!
可惜,到了现在,她解释也没用了吧。
“在秦瑶面前,扮演好你狗保姆的角色!别想着算计她!”
凌子琛声色阴沉,近乎威胁:
“你要是敢害她一分一毫,我宁可不要什么心脏,也会让你像狗一样滚出去,懂吗?”
白露几乎将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终于忍不住抬起脸,泪水满面地望着凌子琛:
“她到底是什么人,子琛,你就这么爱她吗?”
凌子琛看着她那一脸狼狈的泪水,有一丝怔愣,随后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天天演戏你不累?哭成这样,哭丧吗?我还没死呢!要哭滚出去哭!”
白露不理会他的折辱,只问:
“你还没说呢,那个秦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呵,瑶瑶和你这种人不一样,她心地善良,没有心机,三年前,我妈犯病,从康宁大厦五楼楼梯上摔下去昏迷不醒,是她把我妈送到医院去抢救的,她是我们凌家的救命恩人!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有脸问她是什么人?”
凌子琛的话让白露陷入了一段回忆……
三年前……
康宁大厦……
从五楼摔下去的凌妈妈……
白露缓缓站起来,直视着凌子琛的目光:
“子琛,如果我说,三年前,将婆婆救下来送进医院的人是我,不是那位秦小姐,你相信吗?”
凌子琛像听了天方夜谭一样,眼底的厌恶更深了:
“白露,我知道你脸皮厚,但还真没想到,你居然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你刚刚才听我说了这件事,现在居然就忙着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骗人之前你都不打草稿?”
“我……”白露苦笑:“是真的,那一次我路过康宁大厦,我是看见有个人在和婆婆说话,不过因为离得太远了,我没看清那个人是谁。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人推了婆婆一下,婆婆就摔下来了……我吓坏了,赶紧把她送进了医院,后来我想通知你,你却不接我的电话,我就离开医院了,开车急着想去叫你……”
——然后就在去找你的路上,我发生了车祸。
这句话,白露没说出来,咽了回去。
因为,凌子琛正用一副“我看你还想怎么胡编乱造”的表情看着她。
可偏偏就是那场车祸,让她脑袋里多了那么一个好死不死的血块。
白露忽然累了,她不想再解释,只是说:“子琛,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婆婆。”
“够了!”凌子琛沉声喝止了她的话:“你分明知道,我妈那次摔下楼伤到了脑袋,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白露微微一愣。
原来婆婆记忆力丧失的毛病是那次之后留下来的。
得,看来这件事又是死无对证了。
于是白露什么也不再说了,只是微笑:
“子琛,我累了,我去休息了,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那位秦小姐的,以后她来家里的时候,我都会去客房里睡。”
他们是恩爱的鸳鸯,她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她惹不起他们,她不去惹,总行了吧。
她说着,就迈步走出厨房——
然而下一刻,熟悉的晕眩感袭来,她的世界忽然天旋地转——
白露直挺挺地栽倒在大理石地板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