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川……
事到如今,她想起的竟还是他。
如果是五年前许了自己一生的叶临川,必定会扫除一切障碍不顾一切的赶来救自己吧,可是现在,她的生与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她突然扯开一个无声的笑,笑得眼泪断了线般簌簌滑落。
丁香软舌抵在两齿之间,宁可死也绝不受辱!她下了必死的决心去咬,却被独眼男察觉,狠狠捏住了下颚。
“想死?也得等爷爽够再说!”
他面色发狠,唰的一下撕下她早已破烂的衣衫,而房间的门也在这时被人猛然踹开,力道之大,直接将门板踹飞了开来。
“从她身上滚下来!”
叶临川举枪站在那里,冷峻的脸上满布阴鸷,半眯着眼眸,毫不掩饰眼底的戾气。
“叶临川?”独眼男大惊失色,“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快来人……”
叶临川一枪打在床边,制止了他的喊叫,“别喊了,青涯寨已经彻底清了。”
独眼男见情况不妙,反应迅速的勾过长鞭,一把勒在沈慕烟脖颈上。仰头威胁道:“放我走,不然我让这女人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临川……”
沈慕烟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眸去看他,心中有欢喜疯狂上涌:叶临川,你真的来救我了?
“一个妓.子,你以为我会在乎她的生死。可笑!”他满脸嘲讽,“下次绑人前也好好打听打听,谁才是我夫人。”
只一个瞬间,叶临川的话就让她如梦初醒,遍体生寒。
事实不就是如此,她又在期盼什么……
她自嘲的垂下双眸,血水混着泪水,立马模糊了双眼。
“叶临川你莫要张狂,老子今天就是死在了你手里,也会有我马帮众兄弟给我报仇!”走投无路的男人垂死叫喧着,紧握着长鞭的手突然发力,“反正横竖都是死,老子今天就拉一个垫背的!”
沈慕烟只感觉呼吸一窒,伸手拼命的去抓扯脖子上的长鞭,徒留下一道道刺目的血痕,耳边骤然传来一声枪响,她甚至没来得及分辨打在了哪里,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梨花雕顶的拔步床内。年老的大夫在为她号脉,沈慕秋看到她醒来,立马哭哭啼啼地靠了过来。
“姐姐,你可醒了。怎么会被马匪抓走呢?吓死慕秋了……”
话说不到两句便趴在她的枕边,泣不成声。
沈慕烟伸手去触摸她的头顶,这才确认自己竟真真切切的活了下来。
她垂眸想:不知他是否遗憾啊,一个无关紧要的妓子,命竟这般大。
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将手收回,笑眯眯的抬头,张嘴却是平地惊雷。
“恭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
“什么?”
沈慕秋神情控制不住的激愤,一把抓住大夫,“你说她怀孕了?”
“是……”老大夫被她给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答,“是喜脉没错。”
“有喜了?”
不知何时进来的叶临川,神情不明的扫视着屋内的三人,老大夫立马挣开沈慕秋,讨好地走到叶临川跟前:“回军爷,确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不过,夫人受了惊吓又有伤在身,脉象不太平稳。待老夫开几贴保胎的药,让夫人按时服用便无碍了。”
“那便有劳了。”叶临川神情诡异的伸手送老大夫出门,“慕秋,带大夫到外面开药。”
“临川哥……”
沈慕秋明显不愿,但在叶临川的逼视下还是听话的走了出去。
“临川……”
沈慕烟痴痴的望着他,一双杏眸中,有欣喜又满斥着悲痛。她有身孕了,她有了叶临川的孩子……
可是,他不该来的啊……
他是要和慕秋成亲的。他在不久之前还在说她不过一妓.子,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这个孩子,他,怎么可能会期待……
叶临川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手指在她小腹处游走,明明勾着嘴角却满目阴寒,“这个孩子,是何人的?”
沈慕烟惊于他的神色,更惧于他的话语,到了嘴边的话张合几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活了22年,只有他这一个男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又能是谁的。
她本想说:临川,这是我们的孩子。让我跟着你好吗,只要跟在你身边,没名没分为奴为婢都可以,只要,只要让我为你生下这个孩子。
但是在他问出这句话时,她改变心意了——他不会相信的。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离开吧,不管为了谁,她离开这里都是最好的。
她缓缓的摇头,抬头直视他的目光,说:“不是你的……让我带着这个孩子离开吧。”
“离开?”叶临川突然暴怒,一把掐住她的下颚,眼底翻涌起灼人的怒气,“沈慕烟,你以为我会放你去和奸.夫一起生活?做梦!你这辈子,注定要被我折磨。这都是你欠我的!”
“作为你出言不逊的惩罚,”他另一手重重的按在她的腹部,“安胎药就改成堕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