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沈慕秋……
当年,她被从禁足中放出来后,叶临川已不知去向,沈慕秋说他说过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她因着这句话,在郑家来谈婚事的时候,大逆不道说自己已经是叶临川的女人,气的郑家当场解除了婚约。后来听到沈慕秋和爹爹提议让她嫁给刘家,她气恼之下当场质问,沈慕秋还解释说怕叶临川一去不回,怕她孤独终身。
现在想来,她才终于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沈慕秋为了不嫁给刘家癞子做的局。
当年郑家和刘家同时来提亲,刘家的儿子是个癞子,但刘家这两年势头大胜,爹爹有意结交,便见慕秋许了过去。但是沈慕秋从一开始就在抗拒这门婚事,却又不敢明面违抗爹爹,便怂恿沈慕烟与叶临川私奔,她偷偷和爹爹告密,将他们抓回来后趁着沈慕烟被软禁,满嘴谎言骗的叶临川带着恨意离去,等沈慕烟出来又假意说叶临川一定会回来,骗她推掉郑家婚事,然后自己又与父亲说为了姐姐好,将名节已败的姐姐嫁到本就中意姐姐的刘家,达成自己的根本目的。
一起生活了20年,沈慕烟在这一刻才算看清自己身边的究竟是人是鬼。
“慕烟,我不会娶她的,我也不想你嫁给别人……”身旁的叶临川不知思绪又到了哪里,突然抱住他,连声道歉,“对不起,你不要怪我……我会将你带走的,你放心,我会将你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你,你不要怪我……”
沈慕烟不知道他在为什么事道歉,毕竟他需要道歉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叶临川,我不知道你明天还能不能记得。但是我现在就想告诉你。沈慕秋她骗了你,我从来不在乎什么钱财,我也从未没想过要嫁给郑清远,甚至在被放出来后自毁名节,反抗那个婚约,是你自己轻信谎言主动放开了我。我在原地等了你五年,盼了五年,好不容易将你等了回来,可是我等来了什么?等来的,只有你的伤害和误解。我虽卖唱为生,却洁身自好,这辈子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男人。你的疑神疑鬼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的乖张暴戾害我断了右腿,你的风流情债害我差点命丧河底,你的我行我素害我受尽屈辱。你现在在为哪件事道歉呢?”
她说完这一长断的话,似乎卸掉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伸出细瘦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将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上。幽幽的吐出最后一句:“你又凭什么,让我不怪你?叶临川,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恨我……”
叶临川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想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沈慕烟任他搂抱着,过了好一会才说:“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你不知道是沈慕秋让人传谣我与人有染,所以你把我当妓子一般对待;你不知道沈慕秋雇来杀手欲置我于死地,不成之后又找来个要钱不要命的男人冒充我的奸.夫,所以你不听解释强迫我拿掉孩子;你不知道沈慕秋自己用碎瓷片划伤手臂诬赖与我,所以你打我30大板;你不知道沈慕秋故意让我在你们定亲的时候登台羞辱我,所以你那般对我。但是……”
“但是啊……被马匪劫走的时候,是你救了我;被卖到窑子时又是你及时赶到。虽然这些灾难的起源也都是你。”她已经哽咽的说不太出话了,却依旧坚持批判着眼前的人,“你三天三夜不合眼的寻我,竟然是为了将我送给另一个男人。叶临川,你说,怎么会有你这么混蛋的人。你让我怎么不恨你?”
身边的人一言不发,只紧紧的抱着她。沈慕烟不知道他是不是酒醒了,她忍了几忍,终极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绍城的布防图被慕秋偷走了,那人又给了马匪。马匪准备在后天你们大婚的时候攻城。你……万事小心。”
最终,还是舍不得啊……
她说完之后,叶临川仍然没有反应,她扭头去看,才发现这人竟然就这这个姿势睡着了。她一时气恼,想将人直接扔下。但是当听到他梦呓着“慕烟不要怕……”时,还是认命的轻叹一声,将人缓缓放下,拿起纸笔写下:绍城布防图被盗,马匪将于后日大婚当天攻城,万事小心。
她将纸叠起掖在叶临川衣兜里,喊来下人将他送回房里,却不知那张纸条刚走到半路就已从口袋滑出飘落,埋入繁花绿叶中,再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