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刚说了些什么?”郑清远见她神色恍惚,挥手将她思绪拉回,“你都听到了吗?”
沈慕烟下意识的想说没有,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说是叶临川和慕秋解除婚约了,他还中邪了抱了具焦尸回去。还说,那个焦尸是我。”
郑清远神色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沈慕烟微微笑了一下,仿佛如释重负般,“那不是挺好吗,只有我死了,我才能真正的从他身边解脱出来。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办法,但是,谢谢你清远。”
“哈。”郑清远有些无奈的笑笑,“如果真要谢的话,就答应跟我走吧。”
沈慕烟但笑不语。
“我有时候就觉得,我要是再强硬一些的话……”
沈慕烟抬眸打断他,“你本就是君子。”
郑清远一时语塞,只能长叹一声,摇着头苦笑,“你还真是……”
“你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沈慕烟还未来得及回答,外面突然传来噪杂的人声。
“大帅,大帅。我们少爷说了,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准进去。您别让小的难做啊。”
“滚开!”
沈慕烟听到这声,立马僵在了原地,郑清远上前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没事,打开密室机括走了出去。
看着密实的房门在他面前缓缓合上,重新恢复成书架的模样,郑清远收起阴沉的目光,伸手扶了扶眼镜,转身打开书房的门。
“叶大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都做什么呢,还不快将贵客请进前厅。”
“不必。”叶临川站在原地,眼神死死的盯着书房房门,“她在里面,是不是?”
郑清远似无奈的微微闭了闭眼:“五天了。叶临川,你还没有清醒吗?”
“你为何突然搬到郑府老宅来住?”
“我不日就要返程,临行之前回老宅住宿几日不是人之常情吗?算了……”他看着面前眼神执拗的人,轻轻的侧了侧身,“你若不信,随意进去看吧。”
叶临川哪里还会与他客气,推门走了进去。
可是,没有。
他将所有能藏人的角落都翻了个遍,甚至为了找密室将每本书都抽扭一遍。可,没有,还是没有……
他一拳砸在桌上,却看到了上面纹丝不动的笔架。他不动声色的看了郑清远一眼,伸出手刚搭在笔架上,就被郑清远用力按住了,后者脸色不善的说:“适可而止。”
他心底突然涌上无限的狂喜,满目希翼的与郑清远做对抗,用力去抽动笔架。他以为下一秒会移山倒海,以为沈慕烟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笔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提了起来,没有移山倒海,更没有沈慕烟。
“你够了没!”郑清远额上青筋跳动,伸手夺过已经散开的笔架,“这是我爷爷亲手做给我的,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触。你若闹够了就出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三天三夜守着一具焦尸不见天日,似乎让叶临川整个人都悬在了涯边,他竭尽全力的想抓住任何一个消息攀爬出来,可是,一次又一次,狂风携卷着翻涌上来的都是来自涯底的呼唤。
“慕烟,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他徒然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我没有要和她成亲,除了你,我从来没想过要娶别人……我都听到了,你那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是我混蛋……”
沈慕烟椅靠在墙壁上,眼中有欢喜又有如释重负的疲惫。
她欢喜所有的误会在这一刻终于化解,她不必再背负骂名出现在他的记忆。又疲惫于往事种种又乱心曲。
他们之间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所有的误会都来源于沈慕秋的别有用心以及叶临川的不够信任,她撞破脑袋也不回头的那股韧劲,也在次次不甘中研磨成灰消失殆尽,现在剩余的,不过是千帆过尽后的归于尘土。
叶临川,你我之间缘分已尽,就此别过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轻轻的勾起,感受着一个小生命在里面的惊奇。
叶临川,你害我失去了一个孩子,那么这个,便当做赔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