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推开病房的门,步履艰难地走至窗边先拉开了窗帘,再把窗户打开。太阳光立即照了进来,射在床上那人的脸上,衬得他皮肤几近透明。
在床边落座,叶楠静静地看着安睡的人。已经三个月了,她临盆在即,而陆靳城却昏迷至今未醒。出事那天她暂时因耳鸣而失聪了,庆幸一周后就痊愈了,只是陆靳城却因头部受创严重而陷入重度昏迷。
她问医生什么时候能醒,医生的回答是——不能确定。
于是这一等就是三个月过去了,明天就是预产期,而他却还没有醒来。
叶楠拉起陆靳城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下,又一次自言自语:“你说过的,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就放我自由,明天宝宝就要出来了,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这样的话,她每天都会来跟他说,如果他能听见的话,真的是他在意的那就醒过来吧。她没有去想自己这段日子是什么心态,头几天她寸步不肯离开这间病房,后来发生一次肚腹绞痛,医生说是因为太累所致,不得不走出这扇门。
门上传来两声轻敲,叶楠转过眸,见来人是肖战。
“你做完产检了?怎么又过来这边,今天晚上你要住院了,手术安排在明天一早,这边的事你就别再操心了,先把宝宝生下来。”
叶楠淡笑着摇了摇头,“我今晚就留在这里。”
“可是……”肖战想提出反对,但看了看叶楠坚定的眼神还是作罢,只得道:“那我去安排,把东西也都拿过来这边。”说着便转身而走。
看着肖战的身影消失在门背后,叶楠心生感慨。这段日子全都是他在忙前忙后,除了费尽心力给陆靳城的治疗外,还有公司的事。
谁也没想到陆靳城是当真卸去了总裁一职,并且留了一份文件让肖战全权接管。当时那情况,假若肖战不接手,公司将会群龙无首,根本不可能经营得下去。
有些话不用明讲,事实便可见了。肖战对陆靳城的那些恨意其实只是多年来他心中的一场执念,在那一天亲眼看见陆靳城危在旦夕时,便烟消云散了。
夜里睡得很不踏实,感觉肚子坠坠的,叶楠辗转反侧了小半夜,突然感觉疼起来。心头一咯噔,不会是……要生了吧?
可预产期是明天啊,约好的手术时间也是早上,叶楠有点不相信,怕是可能临近预产期的症状。再躺了一阵,觉得疼的不行了,她艰难地从床上翻身而起,刚要站起就觉双腿颤抖无力。
左右寻找手机,发现搁在陆靳城的床头边,只得一点点挪步过去,就在她拿到手机时突觉一阵抽痛,手机滑脱出手,人也往床里跌。忍过这阵抽痛后才发觉自己的头是枕在陆靳城胸口的,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突然就平静下来。
拨通肖战的手机号:“我可能等不及明天手术了,宝宝好像要急着出来了。”
挂了电话后习惯性地去看陆靳城,却撞上一双幽黑的眸子。她怔愣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见那双黑眸依旧定定地看着自己时,心头情绪万般涌来,眼睛瞬间就模糊了。
温凉的手指轻拭掉她眼角的泪,陆靳城暗哑了声开口:“我不允许。”
叶楠眼露疑惑,他不允许什么?
轻轻缓缓的嗓音再次在空间响起:“即使宝宝出生了,我也不允许你离开!”
叶楠又哭了,这男人一醒来就如此霸道,他不守承诺!
她想啊,这辈子恐怕也离不开了。
当晚,叶楠产下一儿,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