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哭的很伤心,我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现在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时间好好叙说,于是我便轻轻地退后,远远地看着他们。
老妇人哭着便快步上前一把将她的儿子紧紧圈住,虽然他们都已经在阴间了,毕竟两人不再是阴阳两隔,所以还是能互相触碰到。
儿子也轻轻地伸出手回应老妇人的拥抱,母子两人紧紧地相拥在奈何桥旁。我在一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们相拥而泣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
他们母子终于团聚了,而我呢?我的父母又在哪里。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用力地逼回眼眶里的眼泪不让它掉下。
女子两人相拥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老妇人深情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满脸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仿佛要将这些日子错过的母爱都补回来。
儿子也红着眼睛看着老妇人,任凭老妇人激动的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看着她老泪纵横的脸,儿子喑哑着嗓子不忍开口。
“我的儿子,终于见到你了。”老妇人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声音说着,手依然紧紧地拉着儿子的双手,仿佛一松开儿子就会离开一样。
“妈,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儿子听到老妇人的一席话,也伤感地回应着。
“好,好!”老妇人情绪激动地答应,然后牵着儿子的手转向我冲我投来十分感激的目光。
我见老妇人如此感激的神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冲他们母子笑了笑。
老妇人也冲我笑了笑,感谢自己身旁的儿子,然后看着我感激地说着:“谢谢,谢谢你让我能再和我儿子见一次面!”
“没事,你们能够再相见我也很开心。”我由衷地表示道,然后看向一旁的儿子,郑重地说,“以后要好好的。”
儿子冲我点了点头,保证道:“会的。”
我也放心地点了点头,转身欲离开。我知道他们好好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过不久他们就要一同喝下孟婆汤转世。
我也该回我的阴间继续和帝尊一起了。
老妇人此时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我叫住:“姑娘,请等一等。”
我疑惑地回头,等待着老妇人接着说下去。
“我想知道,我的儿子为什么也会在这里。明明……我已经死了。”老妇人惊慌地说着,然后疑惑地看着我,又仿佛不希望我说出那个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已经死了。”我坦然道,打破了她唯一的期许。
只见老妇人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突然瘫软,儿子慌忙扶住她不让老妇人滑落。我无奈地看着她,略带抱歉。
生死有命,就算是阴间的帝王,也不能乱篡改别人的命薄。尽管我不想见到他们死去,但是无疑的是,这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解决方式。
老妇人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嘴里一直重复说着:“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无力地站在原地,这个忙我很想帮他们,成全他们,将他们好好地留在这世上。但是我没有那个能力,这对死去的其他人也不公平,阴间也有阴间的规矩。
果然是走到哪里,都逃不开规矩的网啊。
老妇人依然在捶胸顿足地撒泼,希望能够得到最好的结局,我不知该如何安慰。能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不想再理会。
“妈,你别闹了。”一旁的儿子看不下去了,欲上前拉住老妇人,将她带走去过奈何桥。
老妇人却再而三地甩开儿子的手,嘴里依然喋喋不休:“我已经一把年纪了死了也不要紧,可是你还年轻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怎么能这样就死了呢!”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不要在阴间见到你!”老妇人哭着,甩开了儿子拉着她的手,转过头擦着眼泪并不再看我们。
“对不起,妈。”儿子突然走到老妇人的面前,“啪”地一声跪了下来,我和老妇人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行为出乎意料的儿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跪下。
老妇人更是顾不上自己的情绪,赶紧弯下身搀扶儿子起来。但是儿子还是无动于衷地跪着,并不打算起来。
“妈,我对不起你,我确实是贪污了。”儿子跪在地上,拉着老妇人的手,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闷声道。
老妇人放开了拉着儿子的手,失了魂地继续问道:“你说什么?”
“妈,我知道错了!”儿子哭着对老夫人说着,害怕老妇人对他感到失望。
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好不容易学成归来考上了公务员能过上稳定的生活,可是他却学着贪污!这让老妇人有些站不住,颤抖着手指着儿子,却说不出一句教训的话。
我明白老妇人此刻心里也清楚儿子为什么会贪污,而她虽然对儿子感到失望,但是也理解儿子的做法,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对不起!我只是为了您的病,如果不是因为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妈,求求你原谅我,儿子知道错了!”看着老妇人眼底显而易见的失望,儿子慌张地解释着。
老妇人还是失神地四处张望着,想逃离这个让她痛苦的地方。
“妈,儿子对不起你。这件事真的怪不了别人,我为了就您,确实是贪污了,是我自己罪有应得,您别再自责了。”儿子看着老妇人痛苦的神情,安慰着。
老妇人一直在摇着头,表示不想再听儿子说下去,竭力挣扎着儿子拉着她的手,不停地摇着头拒绝承认。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定不是这样的!”老妇人大声地嘶吼着,我无奈地看着她,不再上前。
“我不相信!绝对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我害了我的儿子,都是因为我!”老妇人挣脱了儿子的手,崩溃地瘫倒在地上。
“妈……”儿子再次伸出手想拉老妇人起来。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啊!”老妇人推开了儿子的手,痛苦地顺势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