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雅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不悦,“凭什么我……”
“你多说一句话就多待一个月!”毛哥冷声打断了邱雅的话。
邱雅压制着心里的怒火,硬生生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在这里她不得不向毛哥低头,否则有吃不完的苦头。
“愣着做什么?跟我走!”
邱雅乖乖的跟在毛哥身后离开了休息室,留白秋絮一人躺在地方。
白秋絮数着时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睡过去,好半天才咬着牙,扶着桌椅从地上怕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出了休息室,在走廊里坐了下来。
走廊里阴冷的风让她可以保持清醒,嗓子里头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痛的厉害,根本发不出声音。
来到这里这么久了,白秋絮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那一刻她心里是害怕的,巨大如幕布的恐惧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她以为经历过无数的折磨之后,她早已经不在乎生死,可是那一刻她心里竟生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她想活下来,哪怕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在这暗无天日的离岛度过,她也想活下来。
白秋絮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要她命的竟然是自己的姐姐白夏,这世间的亲情到底是凉薄的,她白秋絮又何时指望过亲情二字。
白秋絮看着冰凉的栏杆,吹着风,尽管这风寒冷刺骨,她却依旧昏昏沉沉,脑袋上的乌云始终散不去,沉重的压在她头顶,让她睁不开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当真是要死了吗?唉……看来我还是没能逃过邱雅的毒手啊……”
白秋絮呢喃自语着,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爬起来,终究没能如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白秋絮,你醒醒,白秋絮,你醒醒被……”
是张玉兰的声音,白秋絮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还有死,缓缓睁开眼睛,张玉兰一张焦急的脸呈现在她面前。
“白秋絮,你醒了!”张玉兰兴奋极了,“你终于醒了,要不要喝点儿水?医生说你嗓子受伤了,已经多喝点儿温水的。”
白秋絮挣扎着身子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只有张玉兰一人,遂疑惑问道:“你刚才所医生?哪里来的医生?”
“是毛哥请来的医生,你晕倒在走廊里了,怎么都叫不醒,所以毛哥给你请了医生,医生来看过,说你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张玉兰解释道。
白秋絮默默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张玉兰脸色认真,她还真的不相信毛哥会给她请医生,毕竟毛哥在她心里跟邱雅没有分别。
“我睡了多久?”
张玉兰端了杯水给白秋絮,淡淡笑道:“你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现在,现在是中午了,我害怕你睡过去,所以刚才才想着把你叫醒的。”
白秋絮再次点了点头,仰头灌了半杯水下肚,看了看张玉兰,冷了脸色,“你为什么要来照顾我?我不是告诉过你……”
“白秋絮!”张玉兰急着打断了白秋絮的话,“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所以才误解了你的意思,其实你故意和我断绝关系,是不想连累我,对吗?”
白秋絮心头一颤,张玉兰平日里大大咧咧,此刻竟然知道她的用意,白秋絮莫名有些感动,但依旧冰冷着脸。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自保而已。”白秋絮冷声说道。
张玉兰抿嘴笑了白了一眼白秋絮,“你别想骗我,你当真以为我张玉兰只知道打打杀杀吗?我也是女人,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的,所以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白秋絮皱了皱眉头,“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你能不能找个好点儿的理由?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哪里该睡得着?我陪你聊聊天吧,如此也不会无聊了。”
张玉兰突然变得温柔贴心,白秋絮非常不适应。
“你说什么呢?我不想……”
白秋絮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谁想被张玉兰一把捂住了嘴巴。
“白秋絮,你听好了,你这个朋友我张玉兰交定了,你无论是打我还是骂我,我都不会走的,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秋絮心里生出丝丝心酸,喉咙发紧,疼得更加厉害了,或许是生活在这阴暗冰冷的环境里久了,如今就算简简单单一句话都能够让她心里颤抖。
“张玉兰,你这是何必呢?我是个祸害,人人都想弄死我,你跟着我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我不想连累你。”
张玉兰握住了白秋絮的手,语气温柔了几分,“白秋絮,来这里的人又有几个是身家清白的呢?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人命,每个人都是狠角色,可是又有谁真正了解过她们,其实没有人想来这里,没有人不想清清白白做个女儿家,都是生活所迫罢了。”
“如今你我算是交心了,好不容易彼此有个信任的人,我们就不要把这来之不易的温暖推开,好吗?”
白秋絮震惊这番话是从张玉兰嘴里说出来的,其实细细看看张玉兰这张脸,一双眼睛,狠厉之下分明写着柔软。
“罢了,既然你如此说,我就接受你这个朋友吧。”白秋絮淡淡笑着,回握了张玉兰的手。
张玉兰眼角有泪花,低头悄悄拭去,才又抬头抿嘴笑了,“白秋絮,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其实从小到大我都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和我做朋友的。”
白秋絮微愣,“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来到离岛?”话毕,白秋絮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问出这么直接的问题,连忙解释,“对不起,我只是想……”
“没事的。”张玉兰苦笑着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幽幽开了口,“我杀了人,所以才来到了这里,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因为那个人该死!一刀要了他的命,算是便宜他了。”
张玉兰身体微微颤抖,一双眼睛里布满了仇恨之色,白秋絮暗暗惊讶,紧紧握住了张玉兰的手。
“他是我的继父,我从小都生活在他的拳打脚踢之下,十二多年来,我身上没有哪一天不带着伤痕,我一直默默忍受着,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