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什么?给我大声一点,我要这里所有的姐妹全部听到!”张玉兰硬地将她的脸掰到跟前,咬牙切齿地开口。
白秋絮清冷的眸子里波澜不惊,望着那女人一字一句地喊道:“我洗,明天之前我会把所有的衣服洗完!”
从嫁给程浩那天起的,她的心便死了。死都不过如此,不过被人关起来,有什么可怕的。
她俯身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放水开始洗衣服。
外面的天从白转黑,白秋絮手上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她只是低着头纹丝不动洗衣服,脸上却有泪水滴落进盆里。
因为脑中总是不自觉的浮现起霍烨的脸庞。每一幕越清晰,她心中的钝痛便更加的剧烈。
霍烨和白秋絮是同学,他们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彼此。那时的白秋絮并不合群,她性子清冷,经常是独来独往,被称为阴气重。
白秋絮也并不在乎,直到遇到了霍烨。两人都是金融系的佼佼者,在一次策划大赛上被安排在一个小组。从初赛到总决赛,两个人相处了将近大半学期,在一起了。
霍烨会带着她骑车去海滩,他们一起写生,一起吃饭……平淡无奇的生活里突然有了陪伴。
在学校的情人坡上,霍烨许诺一毕业就娶白秋絮,要让她成为史上最幸福的女人。
往事不断重现,白秋絮眼眶的泪不断的外涌。当洗完最后一件衣服,她准备起身时,才发现下半身已经麻木了。
白秋絮使了好大劲才起身,朝着宿舍走去。
已经是半夜,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宿舍里一到晚上十点准时关灯。白秋絮摸着黑朝床位走近。只是刚摸到床沿,她的脑袋便被人拽了起来,耳边传来一阵哄堂的笑声。
“老大,这个新来的准备睡觉了,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在我们这,头一天报道的新人,可是没有睡觉的案例啊?”刺耳的女声带着笑意。
话音一落,白秋絮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她本能地绷紧了身子,还没反应过来,一双粗糙的大手已经猛地扼住了她的脖颈。
“你要干什么?”白秋絮双脚悬空,心头一惊。
拽住她的人一言不发,提着她就朝洗手间走去。
不过半分钟的功夫,白秋絮整个人被甩在了地上,脑袋撞在墙壁上,一声剧烈地闷响后,空气中传来一股腥味。
“砰!”突然,洗手间的灯被打开。
张玉兰已经卷好袖子,走到了白秋絮跟前,轻蔑地拍打着她的脸颊,“我让你洗衣服,你是没有听见是吧?看来是我白天没有说清楚,你还是这么的不懂规矩。”
白秋絮后背生疼,她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把一边的桶提起,放在了张玉兰的跟前。
“这是你吩咐的要洗的衣服,我已经全部洗好了。”她微微低头,脑门上还在渗血,脸上却依旧是波澜不禁。
她扫了一眼她说的桶,怔了怔。满满一桶衣服,少说也是同宿舍里所有囚犯一个月的衣服,居然是全部洗好了。
不过,她的目的可不是让她洗衣服那么简单。
张玉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提起桶将里面的衣服全部倒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这衣服我说没洗完,它就是没洗完。本来我只是要你洗衣服,不过你大半夜的把我弄起来了,现在可就不只是洗衣服这么简单了。”她说着,扯住了白秋絮的长发,提着她向马桶旁走近,“你要睡是吗?也对,明天还得早起干活,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要睡也不是不可以,你把这马桶山的屎全部舔干净,我就让你去睡,你看怎么样?”
另一个跟班残忍的笑了笑,身后也是接连传来一阵哄笑声。
白秋絮挪了挪脑袋,她扫了一眼马桶,胃里便本能的翻江倒海,头发被扯断了好些。
她本来以为和这些人无冤无仇,不想要浪费精力在监狱里和她们争斗。只要挺过了这几天就好了。可现在看来可不是挺过几天的问题,要她帮忙洗衣服倒是可以理解,不过是利用新人获得便利。
但是让她舔马桶,没有人可以得到好处。除非是有人故意想要整她。
白秋絮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抬眸向那跟班看去,“如果我要是不呢?”
她的声音极冷,清冷的眸子里迸发着阴冷的寒气。
“你说什么?”那跟班好像是权威受到了挑战,眸中阴寒刺骨。
门口跟上来的女人们,不嫌事大的嚷嚷道:“兰姐,这女人可是今天刚来,就如此的不懂规矩。我看不好好教训教训,不过几天,恐怕她还会蹬鼻子上脸。正好,姐妹们大半夜的被吵醒,好久也没有练手了,手可正杨痒痒着。”
话音未落,被称为兰姐的张玉兰,额前已经是青筋跳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开口:“给我打,往死里打!”
“好!”
白秋絮心头一颤。她抬眸间,门口的女囚犯们已经卷起了袖子,朝着她的方向围了上来。
“……”白秋絮来不及挪动步子,四面八方的拳脚便甩在了她的身上。她额前的上口裂了开来,血越发涌得汹涌。
耳边的拳脚声丝毫没有停得意思,她被踹到左边,刚爬起又被甩到右边。
直到她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力气,手一阵阵的发颤,才有人开口道:“兰姐,我看差不多了。你看看她那副惨兮兮的蠢样,一时半会应该是没有什么力气蹦跶了。”
兰姐挥了挥手,所有人停了动作。她眸中的怒意,已经消散,只剩下阵阵寒气,轻声说道:“既然大家说可以了,那么就是可以了。只不过还有一道程序没办。我得给它办了。”
话音一落,白秋絮的领口被拽起,拖向了马桶。
白秋絮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掐得渗血,抬眸看向她,“已经不早了,兰姐也该睡了。”
兰姐一时间气得双眸骤然放大,“今天可还真是长见识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教训我。我今天就还偏偏要你,把这马桶舔干净。”
说完,她将白秋絮的脑袋摁向马桶。白秋絮胃里一阵作呕,眸中发狠,忍无可忍。
“那我也告诉你,到了这里来了,就没有怕事的人。今天我还就偏偏要去睡觉。”她一字一句说完,猛地挣脱开身子,提起洗手间门口的凳子,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朝着兰姐的脑门砸去。
顿时四下一片寂静,传来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白秋絮不动声色地勾唇:“初来乍到,我让你三分,既然你给脸不要脸。这是你欠我的,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