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烨勾唇一笑,刚毅如张玉兰,这是她该有的脾气,“张玉兰,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考虑清楚。”
张玉兰看都不愿意看闻烨一眼,这个强迫女人,侮辱女人的男人,她最是讨厌。
“我不用考虑,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要杀要剐,我无所谓。”
闻烨脸上渐渐浮出愠色,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扣着桌面,这声音更是轻微,在这安静异常的接待室里去显得尤为明显。
“张玉兰,你当真不说白秋絮的去向吗?毛哥告诉我白秋絮离开托人给你递过消息,她给你了什么消息?”
张玉兰眉头微动,冷声道:“她告诉我,她要离开离岛。”
“没有别的?”闻烨显然不相信。
“没有别的。”
闻烨皱了眉头,一双幽暗的眸子紧紧盯着张玉兰,他想要从张玉兰脸上找到一丝一毫有用消息,然而一无所获。
“罢了,你回去吧。”
闻烨冷声说道,没有多做停留,起身出了接待室,既然在张玉兰嘴里问不出消息,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只是张玉兰回去之后得受苦了,服役中心自然事不能待了,闻烨嘱咐了毛哥,把张玉兰关禁闭,同时将张玉兰关禁闭的消息散布出去。
张玉兰和白秋絮关系亲密,白秋絮知道张玉兰受苦,自然坐不住,闻烨想要引蛇出洞。
白秋絮住在城郊的池家度假别墅里,虽然生活环境和质量比起离岛,好了千百倍,但是白秋絮这几天却始终惶惶不安。
终于,这个下午她收到了张玉兰被关的消息,心里的那一道薄如蝉翼的阻挡破裂了,慌乱和惶恐将她整个人淹没了。
池一淮在接到白秋絮的电话后,匆匆的赶了过来。
“秋絮,你急着把我叫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池一淮推门而进。
看见池一淮,白秋絮稍稍安了心,“一淮,我在离岛的好朋友张玉兰,她被闻烨关起来了,我怕闻烨折磨她,一淮,我想去救张玉兰。”
“不可!”池一淮冷声阻止,“秋絮,我好不容易让你摆脱闻烨的控制,此刻你万万不能抛头露面。”
白秋絮急了,“那张玉兰怎么办?”
“我来想办法,你放心吧。”池一淮安慰着白秋絮,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继续说道:“秋絮,你安心待在这里,张玉兰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处理,好吗?”
白秋絮信任池一淮,认真点了点头,“好,谢谢你,一淮。”
安抚了白秋絮,池一淮匆匆离开了别墅,往离岛而去,张玉兰他必须得救下来,不然白秋絮难得安宁。
池一淮在天色落下之前赶到了离岛,刚进大门就碰见了闻烨,闻烨比他先到几分钟,两人见面,二话没说就打了起来。
就在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毛哥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脸色略微惊慌,“两位别打了,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了?”闻烨抢先问道,松开了抓着池一淮的手。
毛哥深深皱了眉头,沉默了一瞬才开了口,“张玉兰自杀了。”
“什么?”
“自杀了?”
闻烨和池一淮异口同声,皆震惊不已。
“她留了遗书,说是不想拖累白秋絮,所以选择了自杀。”毛哥冷声说道,他声音不大,在这片安静里却异常清楚。
池一淮狠眼瞪了瞪闻烨,转身离去,张玉兰死了,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白秋絮。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白秋絮依旧坐在沙发上,等待这池一淮的消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再飘荡。
张玉兰一定要好好儿的,不然她一辈子都无法远离自己,白秋絮暗暗想着,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
“是一淮。”白秋絮急急起身,连忙出了门,下楼。
池一淮看见白秋絮匆匆从楼上下来,不自觉咬了咬牙,如是直接告诉白秋絮,张玉兰死了,她应该受不了吧?
“一淮,怎么样?玉兰还好吗?你怎样安排她的?”白秋絮急匆匆的问道,满怀期待的看着池一淮。
池一淮犹豫了,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白秋絮对他的信任和期待要落空了,他心里难受。
“一淮,你怎么不说话?”白秋絮微微皱了眉头,摇了摇池一淮的胳膊,“一淮,是不是事情很难办?”
池一淮握住了白秋絮的手,看着她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了口,“秋絮,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做好心理准备。”
白秋絮心下一沉,咽了咽口水,默默点头,“你说吧。”
“张玉兰……张玉兰她自杀了!”池一淮声音很轻,但白秋絮就站在他面前,她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唔。”白秋絮一声闷哼,后退了好几步,踉跄着险些摔倒,幸而被池一淮护住了。
心痛,白秋絮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心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撕裂,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秋絮,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了。”池一淮柔声安慰着,扶着白秋絮坐在了沙发上。
眼泪无声落下,划过白秋絮惨白的脸庞,“她留下什么了吗?”
“毛哥说她留了遗书。”池一淮不忍心将后面一句话说出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张玉兰不想拖累你,所以才……她是不想看见继续受闻烨的控制,继续就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所以秋絮,你得好好儿活着,这才不枉她对你的情谊。”
白秋絮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张玉兰是为了她的自由才自杀的,她既感动又自责。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张玉兰与她携手共进,让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也能得到一起温暖和慰藉,这份情谊来之不易。
白秋絮本来想着自己稳定之后,将帮助张玉兰离开离岛,谁知……现在她永远留在了那里,留在了那个阴冷黑暗的地方。
“她是个外强内弱的人,她结束生命的时候得有多害怕呀?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离开离岛,都是我的错。”
池一淮搂住了白秋絮,温柔安慰着,“秋絮,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别伤心了。”
白秋絮无力的靠在池一淮怀里,任由眼泪如涓涓流水一般落下,是啊,人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她已经没有机会挽回了。